三月十日晴(20)_戴帽子的魚

二十

　　第四章：路西法天使

　　（為了正名，她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會去做，就算是傷害了別人，只要……只要是為了正名……）

　　１

　　歐澤煬果然說話算數。

　　第二天他就把一疊信扔到寧魚的桌子上，再次看到那熟悉的字跡，寧魚當真有些又激動又害怕。她像是火燒眉毛一般急切地把信打開，無一例外是帶著憤恨色彩的內容。快速地看完所有的信，寧魚仿佛覺得自己在青藏高原，連呼吸都很困難。

　　"你怎麼了？"歐澤煬感覺她很奇怪。

　　"謝謝你。"寧魚站起來，"這些信可以讓我拿走麼？"她握著信的手有些顫抖。

　　歐澤煬微微點頭。

　　寧魚馬上像得了大赦一樣迅速地往外奔跑，歐澤煬看著她迅疾消失在眼前的背影，修長的手摩挲著她剛剛的桌子，上面有一滴水，灼熱得讓他的心都有點被燙到。

　　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甯魚邊跑邊告訴自己。開玩笑，正名怎麼可能去做這種事呢，她居然去懷疑正名，正名知道了一定好傷心好傷心。

　　"斯特！"看到林子裡那熟悉的身影，光影好看地為他灑上一層淡然的憂鬱，寧魚終於像找到了岸一樣穩定下來，叫著李斯特。

　　美麗的提琴聲戛然而止，李斯特轉過頭來看著寧魚。"你怎麼了？"他好擔心。

　　"你看看。"她一股腦兒把手裡的信全部塞到李斯特的手裡，只是無意識地呢喃著，"你看看你看看，是誰寫的？"

　　李斯特接過來，看到郵件上的郵戳恰好是每次正名蘇醒之時的時間，而且第一封是三年前發出的。信封上寫地址的筆跡已經讓他有了莫名的熟悉感，循著這熟悉感，除了有被信的內容搞得摸不著腦袋外，李斯特更強烈感受到藏在心中蠢蠢欲動的名字。

　　手裡的信緩緩落地。

　　李斯特突然明白了寧魚目前的心情。

　　"小魚。"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帶著安定的成分，"怎麼了？你從什麼地方拿到這些信。"

　　"是正名的筆跡麼？"她帶著期求的眼神看著他。

　　李斯特背過身，只能說："是。這應該是正名的筆跡。正名習慣在橫的末端有點彎，也習慣將撇寫得很短。很多特徵都符合正名的筆跡。"

　　正名的字很漂亮，乾淨俐落，字如人，所以正名也像一個天使一樣，只不過，天使樣的字跡表達著這樣的內容，竟然在劇烈的矛盾衝突下演化成墮落天使路西法，讓人難以接受。

　　"你想太多了。"李斯特輕快地轉過身，拍拍寧魚的腦袋，幫她擋住刺眼的陽光。"正名怎麼可能幹這種事呢？正名永遠都不可能和這種東西扯上關係。這應該只是很像正名的筆跡。歐澤煬都長得那麼像正名，更何況字跡呢？"

　　這個安慰不太好，兩樣相似的東西存在，而且竟然相遇在一起，這種巧合實在巧得讓人難以相信。

　　"我請你吃西米露。"李斯特接著說。

　　寧魚苦笑一下，搖搖頭："不用了，我今天好累，先回家好了。"

　　李斯特看著她的背影走出林子，地上又只剩下他一個人寂寞的光和影，他重新拿起小提琴……

　　就像陽光只能陪伴影子，不能融入影子。寧魚仿佛迷牆，他只能陪著，找不到入口，他一步也不能走入。

　　寧魚沒有回家。

　　她幾乎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嘛，穿過馬路的時候被惡劣的司機罵了好幾次，經過玻璃櫥窗的時候又怔怔地看著裡面的SD娃娃，就像個遊魂一樣，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終於停下來，蹲下來，看著忙碌的車水馬龍。

　　"你在幹什麼？"一輛重型機車停在她面前，黑色冷酷的車身，似乎也染著主人冷逸的氣質。

　　寧魚抬頭，她懷疑他是太陽之子，每次出場總是帶著耀眼得刺眼的光芒。是歐澤煬。她突然有些不想理這個人。她站起身，繼續漫無目的地朝前走。機車就在後面慢慢跟著。

　　直到歐澤煬看到她又一次陷入車水馬龍中而對來往的車群不知所措的時候，他憤憤地跳下機車，一把把她抱起來，硬生生按在車上，一邊還憤憤地罵著："你腦袋進水了是不是？看不見路嗎？"

　　寧魚沒有作聲。

　　歐澤煬也終於不再罵她，扔給她一個頭盔，看她怔怔的，似乎不知，便歎口氣替她扣上頭盔。歐澤煬跨上車。"你要去哪，還是我送你回家？"機車的轟鳴又起，王者之聲吸引了注意力，周圍一些男生羡慕地看著這輛黑色機車，帶著興奮的表情。

　　寧魚呆呆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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