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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聯考結束後,我考上了愛知大學的現代中國學部,我期待著零也能考上她一心嚮往的早稻田大學,可是她告訴我的結果竟然讓我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她考上的,竟然是警官學院!」

  「原來她父親出事後,她就決定了日後的路途和目標。她憋在心裡不肯告訴我,就是想讓別人以為她依舊是快快樂樂的。直到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在零的心中,有些事情她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一個足球忽地飛到了土丘上,是坡下幾個頑皮的孩子不慎踢飛上來的。廣時俐落地翻身起來,將球精准地踢到了不遠處的球門裡,惹得孩子們一陣歡呼。

  「我和零就這麼一直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我一心想著去中國,她一心想著早點成為出色的警官,於是我們第二次約定,不管誰能先實現夢想,就要結伴去拉普蘭迎接聖誕的曙光。」

  「為什麼要去拉普蘭?」小元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你不覺得穿著紅衣服的聖誕老人與同樣穿著紅衣服的中國福神很像麼?」廣時用理直氣壯的眼神將小元瞪了個無地自容。

  「大三那年,我獲得了學院特派的與中國交換學生研修的待遇,並最終得到了在北京工作的機會,而零那會還在警校裡沒完沒了地進行著體能訓練。我在北京正式工作後的第一年冬天,通過電話跟零商量好要完成約定,便打算兩個人一起去拉普蘭……」

  「我從北京出發,她從東京出發,約好了在拉普蘭會合。結果……」廣時竟然笑了起來,笑得非但不爽朗,還很苦的樣子,「我一個人在拉普蘭觀光了三天……」

  同樣的話,同樣的表情,廣時已經在甜兒面前表現過一次了,但無疑小元今天知道的東西,要比甜兒那天的淺嘗轍之多得多。

  呈現在小元面前的,是一段真實的回憶,真實得仿佛輕輕觸摸一下,它們都會活過來,鮮亮地舞動著。

  「野蠻……我是說岡村零……她為什麼沒去?」小元問。

  「誰知道呢……」廣時笑得越發苦了,比勾踐嘗過的膽還要苦:「我從來也沒有問過她,她也從來沒有提到過……或許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為什麼不問清楚?」

  「為什麼?」廣時的表情像是同時被繩子扯住了頭髮和被錐子刺中了大腿:「當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身邊已經坐了一個自稱是她丈夫的男人了……」

  「唉????野蠻女警已經結婚了????」小元爆出不可置信的尖叫。

  「岡村小姐……呃,我是說岡村太太已經結婚了??」甜兒無法控制震驚的心情,大聲地重複著零告訴她的事實,「可你的姓……」

  「我跟先生商量過,還是保留我原來的姓氏,為了紀念我的爸爸。」零笑嘻嘻地說,見甜兒似乎沒什麼吃蛋糕的胃口,便不客氣地搶過來幫她解決。

  「可是你怎麼會……廣時他……你們……」甜兒情緒激動得連話也被她說得支離破碎。

  「我從警官學院快畢業的那會,遇上了我現在的先生,他當時已經是東京警署的副署長了。我們簡單地見了幾次面吃了幾次飯,他就向我求婚了,說是家裡他是長子,因為年紀不小了,父母一直在催促他結婚什麼的……」零笑得很燦爛,像是因為多吃了一份美味的甜點,「嫁給他的話,畢業後直接就可以進刑事組而不用擔心被分配到內務組什麼的,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壞處,加上他人也不壞,於是就嫁給他嘍!」

  她雲淡風輕地說著,好象對她來說,結婚甚至沒有她現在吃的蛋糕重要。

  「刑事組不是最危險的一個組嗎?你是女孩子為什麼還要搶著進刑事組呢?」甜兒不能理解零所做的一系列舉動。

  零沒有回答,很是用心地在品嘗面前的蛋糕,直到把原本屬於甜兒的那份也吃完,她才伸了個懶腰:「真好吃啊……」

  「廣時他……對岡村……太太你……」

  「誠是個好人。」零又突然站起身,把碟子拿到廚房去洗。

  「他從來只會為別人著想,把別人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事情還重要。」零放任水流傾瀉在碟子的邊緣上,飛濺得到處都是,「去他媽的紳士主義!」

  她居然連中文罵人的話都說得那麼溜,真是厲害!

  「他總是仗著自己從小接受的是標準的英國式教育,就什麼都謙讓著別人。甚至連劍道比賽的時候,他也一心想著不能下手太重而從來不敢用盡全力,所以他雖有著很好的技術,可始終也不能在比賽中拿下好名次。他念高中的時候參加全國青少年組的比賽,要不是我賽前特意將他的對手抓出來恐嚇了一頓,他以為憑他的那點臨陣手軟的爛好人個性就能贏得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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