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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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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這種狀態還不叫禦器飛行,因為她沒有自己的武器,曾經好像有一件,不過被她弄斷了,現在她只有那個奇怪的人給她的這道護體真氣可以利用。 在飛速的上升之中,她轉頭看了一眼花四海,見他孤單地站在洞底,並沒有動。她要的就是他片刻的失神,所以她才會去吻他。可是在雙唇接觸的一瞬間,她身體內的血液狂奔,害她搞不清這個吻是逃出魔掌計畫中的一環,還是她內心的渴望。 初吻啊,一直保留著,沒想到會送給一個魔王,聽說還是無比邪惡的那種。而且,她可能會創造一項世界紀錄——那就是因為一個吻而被殺,說不定還會被剁成肉醬。 她試圖把自己未來的命運想像得悲情一點,可心裡也明白,花四海斷不會為了一個吻而殺人,但絕對會因為那個竹筒而活扒了她的皮,確切地說,是為了竹筒裡的液體。那是她這個損招最關鍵的部分——竹筒裡裝的是狗尿。 花四海實力太強大了,如果他要殺人搶寶,他們這些人與獸,有一個算一個,也沒有能與他對抗的,如果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取了真火石並逃走,必須要想辦法絆著他的腳。可魔道的魔王出了名的冷酷無情,蒼生匍匐在他腳下乞憐,他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怎麼會輕易被什麼羈絆? 但,是人就會有弱點,蟲蟲想來想去,能讓花四海在意的,就只有他的冰魔刀和鎖麟龍了。那是他的法寶,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只有朝他的法寶下手,他們才有逃走的一絲希望。而她聽說過,神器怕穢物,越是厲害的法寶神器就越是怕得厲害,所以她麻煩了一下狗狗。 冰魔刀和鎖麟龍中了穢物,一定會非常難受,分外愛惜自己武器的花四海必定要立即給它們清洗,而洞內沒有清水,他做起這事就會很麻煩,只要他在洞底耽誤一點時間,他們就有逃生的機會了。 好在她和容成花落之間可以使用傳心術,好在狗狗是通靈性的神獸,好在花四海是個君子魔頭,好在他們隨身帶了喝水的竹筒,更好在他們配合得恰到好處,這些條件只要有一個出了差錯,她就會立即成為一條死蟲,一隻死螞蟻。 眼看洞口就在眼前了,蟲蟲又回頭看了一眼花四海,見他身形動了一下,立即大喊:「快快快,快拉我上去,他回過神來了!」 「嗖」的一聲,蟲蟲躥出了洞口,而她已經感到一股寒氣從自己的腳底掠過。她知道花四海已經發現了她的詭計,正在發怒,因此也顧不得管自己的腳光光的,一口氣地大喊大叫著:「火火火!來點火!」 狗狗本來聽從她的吩咐,埋伏在洞口,此刻聽她叫得急,慌得立即狂噴了兩口火進洞。這次的火又急又烈,熾熱的火焰把洞口封了個結實。狗狗歡快地汪汪叫了一聲,搖著尾巴向蟲蟲表功,但才搖了一下,尾巴就被一把抓住,倒吊著被拖到空中。 「沒時間獻媚了,快逃命啊!」聽到是蟲蟲的聲音,狗狗不再掙扎,但還是感受到她強烈的不安。 此時他們已經在半空中了,逍遙山上的禁制既解,燕小乙和容成花落就能夠禦劍飛行。兩人按照蟲蟲的計畫早就準備好了,鑒於花四海的法力太強,所以不管拿不拿得到真火石,他們都必須馬不停蹄地離開,越快越好。 「到手了吧?」燕小乙帶著蟲蟲疾飛,忍不住問道。 蟲蟲茫然地點點頭,眼睛一直看著後方。她並不是看向斷後的容成花落,而是逍遙山口。那裡,一團漸漸微弱的火焰中,一股沖天黑氣直入雲端。她知道那是花四海的暴怒,這一次她真的把他惹火了!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並不怕,卻有些莫名其妙的傷心。 他會恨她吧?會厭惡她吧?他會永遠不想看到她吧?她傷了他的法寶,從此後是仇人了吧? 她胡思亂想著花四海發怒的樣子,腳下的行程卻沒有耽誤,很快的,逍遙山就不見了蹤影。而洞中的花四海雖然暴跳如雷,卻沒有時間想要怎麼殺了蟲蟲洩憤,只忙著撕下衣襟擦拭冰魔刀和鎖麟龍上的穢物。他聞到了一股狗尿味,知道是那只神獸所為。本來神獸的排泄物是不太污穢的,但這只小狗神氣未成,所以它的尿反而比一般的狗毒氣更重。 他沒想到這丫頭居然給他玩陰的,在他被那突然一吻分神之時,使出這樣的下流招數。當他意識到她的詭計時,本想立即追上去,可冰魔刀和鎖麟龍呻吟抖動不止,似是十分痛苦。 他心裡明白,以後找她算帳的機會有的是,而他的法寶跟了他多年,彼此心意相通,絕不能受到損害,所以他立即留下來為法寶除穢,只卷出一股怒氣,想把那丫頭拽下來。可她跑得真是快,還在洞口埋伏了殺招,更沒料到的是,天門派的弟子還在狗尿中加了法咒,使其滲透能力加強,迫使他不得不在擦拭了穢物後,還要運功逼出穢氣,連追趕的機會也給斷絕了。 好啊,這個叫姚蟲蟲的丫頭當真詭計多端,他是小瞧她了,自恃法力無邊,居然連著在她面前失手三次,現在他恨不得伸手掐在她那白嫩的脖子上,問問她肚子裡怎麼有那麼多壞主意?他縱橫十洲三島多年,潑狗尿這種比下蒙汗藥還低級的手段還是第一次遇到。 忙活了半天,冰魔刀和鎖麟龍終於恢復了正常。花四海松了一口氣,估摸著那三名天門弟子應該逃到死海邊了。以那個丫頭的行為來看,她有錢,三個人身上又都有傷,所以一定不會再冒著遇到蠱雕的風險橫渡死海,而會去找渡海人坐船。 那樣的話,他們還逃得了嗎? 他的唇角漾開一絲冷笑,眼睛一瞄,看到洞底的地面上躺著一隻鞋子,虛空一抓,握到手中。那鞋子是紅白格子的鞋面,和普通的鞋子大不相同,有奇怪的鞋底,鞋面上還有兩排對稱的小孔,孔中穿著白色的細帶,鞋幫上還帶著兩顆棗子大小的小豬頭。 他記起這是他的黑龍氣卷下來的那丫頭的一隻鞋,想了想,他將其隨手收入袖中,之後千里傳音給渡海人。那個丫頭他要活的,因為他要親手扭斷她的脖子! 想到這兒,他不禁輕撫自己的唇,似乎蟲蟲的溫度仍在。 三個人的腿都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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