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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白沉香擰緊了眉頭,表面雖然還平靜,但內心卻如開了鍋一樣翻騰。這麼多天了,他一直在為魔道中人頻繁出現在無窮山和神劍被毀的事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初一聽到卻邪劍可以重鑄的消息,心中的狂喜是不言而喻的。可是這話是他那個頑劣的七弟子說的,他又有點不太相信,轉念一想,又覺得蟲蟲不會說這種謊話,因為這個丫頭雖然胡鬧,但看來機靈得很,應該不會不明白撒謊的後果。

  卻邪劍是上古神劍,被損毀的那一刹那,他雖然渴望神劍能復原,心裡卻明白那是奢望。這讓他愁眉不展的事情,到了那個丫頭那兒怎麼就那麼輕鬆簡單呢?難道真的因為她是劍主?那她又是怎麼知道神劍重鑄之法的?

  各種各樣的想法糾纏在白沉香的心中,手中的一盞茶全灑在了衣襟上,他也渾然不覺,直到桃花像拎小雞一樣把蟲蟲帶了過來,他才收斂起心緒,重新恢復正襟危坐、威嚴端正的模樣。

  「北師叔,拜託你別那麼野蠻好不好?」蟲蟲甩開桃花的手,「你飛那麼快,我會頭暈啊,我才一個月的道行,比不得您修了好幾百年。」

  桃花的心裡也在為卻邪劍能夠重鑄的事緊張著,因此也顧不得許多,只道:「還不快與你師父見禮。」

  蟲蟲最不喜歡這個世界的地方,就是動不動就要跪,可是見白沉香一臉鐵青地坐在正當中的石椅上,她只得上前幾步,跪下道:「弟子姚蟲蟲——不是——弟子螞蟻叩見師父,願師父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白沉香嚴厲地道,「你不在昆吾連天洞的第五重好好反省自己的罪過,又來搞什麼怪?」

  「沒有啊,是弟子修為不夠,需要——」

  白沉香警告式地咳了一聲,蟲蟲急忙閉嘴,不再提那五穀輪回的事,轉口道:「但是師父,卻邪劍是我弄壞的,所以我要受罰,可是如果我能重鑄呢?可不可以將功贖罪?」

  「說來聽聽。」

  「呃——咱們是不是應該講好條件,先小人後君子,免得獎懲制度不規範,我沒地方說理去。」

  白沉香聽她在這時候還討價還價,氣得差點吐血,拼了老命才使自己沒從椅子上跳起來直接掐著這小螞蟻雪白粉嫩的脖子嚴刑逼供,只是怒得一拍石椅的扶手,嚇了蟲蟲一跳。

  「好吧好吧,我說就是了,師父您總這麼嚇我,會讓我產生心理障礙,進而失憶的。」蟲蟲低低地咕噥了一句道,「在第五重的這幾天,我總是做怪夢。開始時,我以為是亂夢,是師父你對我進行心靈摧殘而留下的後遺症,可是這個夢每回都特別清晰,而且這麼多天一直做同一個夢,當然就引起了我的高度注意,而那個夢的內容就是重鑄卻邪劍的事。」

  她抬頭看了一下白沉香,就見他很用力地坐在石椅上,雙手把扶手抓得緊緊的,有石屑紛紛而下。再看其他三位師叔也是一臉凝重,不由得心裡有點緊張,生怕自己在茅廁裡即興編的這個故事被人家拆穿,那樣的話,她就算有九條命也會被一一殺得透透的。

  白沉香見她就那麼直眉瞪眼地看著自己,覺得這劣徒真是無禮,哪有這樣和師父對視的,連一點基本的禮儀也不懂,將來一定要好好調教才行。如果她真是道術天才,還要抓緊她在道術上的修行教育。

  「什麼夢?」他問,儘量使語氣變得平緩,還真有點怕她突然失憶。

  「我夢到一個很大很大的火球,人走過去的時候,離得很遠就被燒焦了衣服和頭髮,身上也好燙,好像要被烤熟了。我很怕啊,想離開,但不知為什麼一直一直向那個火球走過去,好像有人推著我一樣。我熱得沒辦法,就拿起一個瓶子往身上灑水,那瓶子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裡面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我只覺得一灑水身上就特別涼爽舒服,也不再怕那個火球了,就這樣慢慢走了過去。」蟲蟲停了一下,偷偷看白沉香和其他幾位師叔的反應,見他們很認真地聽著,沒發現她在瞎編。其實這故事也不完全是她杜撰,是來自小時候她老爹給她買的一本童話書,叫《李三怪進龍宮》,她不過是講了個改良過的童話故事而已。

  「原來那個火球後面有個山洞,和外面完全不同,洞裡面涼爽舒適極了。我就這麼往洞裡走,沒走幾步就看到三條白色的小溪,兩邊的比較細,中間的略粗。我很奇怪,沿著這三條小溪一直往前走,走了很遠,眼前出現了一個老爺爺,年紀很老很老了,可是面色紅潤,那三條小溪居然是他的鬍子和兩條長眉毛。我一走近,就把他給吵醒了。」

  「他是誰?」桃花插了一句,引來三對白眼。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呀,但就是感覺他特別慈祥,比某些不分青紅皂白的、很凶的修道人強多了,某人具體是誰,我在這兒也就不點名了。」白沉香對蟲蟲從來沒有過好臉色,所以這時候蟲蟲忍不住影射了一下,「我一看這老爺爺就哭了,說我不小心弄斷了一把劍,結果被一群兇惡的人迫害,其中有一個人是姓那個黑的反義詞,還要把我關到一個洞裡,永世不得超生。」

  「丫頭,你快往下說吧,要罵師父也要等一會兒啊。」墨武聽得又好氣又好笑,提醒這位很能東拉西扯的師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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