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盛夏流光 | 上頁 下頁 |
六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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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蔣小薑在宿舍樓上剪指甲,樓下有個男生在大喊某個女生的名字。蔣小薑探出腦袋,瞅了瞅那個男生,轉過頭對董夕希說:「如果柯睿熙他也在這裡的話,一定也這樣在樓下大喊我的名字。」 董夕希看著她,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同寢室的其他女孩子起哄說:「小薑,什麼時候把柯睿熙帶來給我們看看吧,你總是說起他!」 是的,她總是那麼情不自禁就說到「柯睿熙」三個字。 宿舍的一個小姐妹男朋友過生日,苦惱著該送什麼禮物。 「剃鬚刀!」蔣小薑不經意地說。可她腦海裡想的明明是,上一次與柯睿熙見面的時候,他的下顎有小小的胡渣,她打算在他生日的時候送他一把剃鬚刀,但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後來,蔣小薑去聽大家的學生會競選演講,聽著大家在臺上激情洋溢地說著自己的管理理念時,她總在想,如果柯睿熙去講的話,一定比他們講得都好,如果他去講的話,其他人都要靠邊站了。他站在臺上是光燦燦的、五光十色的,比任何一個人都耀眼,她想著想著就蒙著臉哭了。 她想念他,比任何時候都想念他。 在一個女孩子的生命中有這麼一個男孩子多可貴啊。也許他不是對她最好的,也許對他來說她的存在可有可無,也許他不是陪著她走到最後的人。但是對於女孩子來說,她們的生命裡都需要有這麼一個男孩子。她們的心太淳美,美得像一塊勿需雕琢的和田玉,她們總在學會去關愛一個異性的時候,構想著自己的美好愛情。她們有太多的愛情幻想,總在對一個人好的時候,不斷地釋放。 如今蔣小薑奔二了,再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她突然發現自己生命中最大的瑕疵。為此她又想起了柯睿熙,她知道這個人在自己的生命中,不管她是奔二、奔三,還是奔五,只要她活著,他就永遠在她的心裡,不會死去。 你是否會明白「七年之癢」這個定義,對於相識的異性來說,到底含義有多深呢? 七年不過是漫長人生中的一個小週期,但是七年能夠改變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蔣小薑清晰地記得自己問過柯睿熙,對他來說,她這個人是否重要。女生都喜歡糾結這樣的問題,希望處在那個對自己來說十分重要的人心中一個特殊的位置,甚至希望這個位置隨著時光的流轉不會有絲毫改變。 可是,在很久之後,蔣小薑才明白,就算對他來說自己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那也絲毫不影響他去重新接受另一個人,然後愛護她、珍惜她,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世界無盡殘忍地摧毀了她編織的所有未來,這就是現實。 只是她還是像過去的她,遇到什麼事情都想跟柯睿熙說。於是包括那個夜晚的故事,那天隱秘的樹蔭下,靜止的空氣在周圍凝固住的晚上,蔣小姜把關於柯睿熙的、夏曆的故事都講完了,她不願講與路年有關的事情,可是她想自己還有話要對路年講,便把屬於他的那一小塊也分了出來。 「過去是因為你有睿熙守護,可是現在他不在這裡,就讓我保護你吧……是因為小姜同學你,我才來這裡……」大一剛入學的夏天,路年又將同一句話斷斷續續地說了一次。 因為你,我才選擇了這所學校。這樣的話,如果是在一兩年前說,蔣小薑的心還在小鹿亂撞。可是現在,就好像一滴不負重量的水滴,吧嗒一下落在蔣小薑如冰錐般的心上。沒有任何知覺的她,默默地看著路年。 「對不起,」蔣小薑搶先說了這句話,「夕希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小薑,以後你還去不去LOVE-ZONE寫故事……」身後的聲音被拉長,但很快就淹沒在一堆夏蟬的鳴叫聲中,沒有去想像此時的路年保持著一個怎樣尷尬的姿勢,蔣小薑多想說,路年,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而是如果話題繼續,我聽你把你想說的話都說完了,我也沒有辦法給你任何回應,這樣的結果你想要嗎?與其以後尷尬見面,連做朋友都不自然的話,那還不如把一場無謂的表白扼殺。 蔣小薑想說她已經不想再用這種陌生的口吻來寫自己的故事了,那樣只會讓她的傷痛積累得越來越深。 在風中疾馳而過,逃之夭夭,這是蔣小姜在路年的回憶裡留下的最後結局。 我還會記得你對我的好,我還會記得在我的生命中曾經有一個少年,他把自己的作業借給我抄,就算全世界都覺得我無藥可救了,他還是會說要幫我。這樣也許就夠了,對於我,亦或於你,都是最好的結局。 有些話不一定需要解釋,因為時間會在最恰當的時候,把最佳的答案告訴你。那個時候你一定不需要問為什麼,應能夠心領神會。就像年少時,我們總以為嚮往而又得不到的人才是心裡的最愛,但是時光會告訴我們不同的答案。 ——蔣小姜致路年 路年怎麼會喜歡我?蔣小薑在以後的日子裡偶爾會想起這件事情,類似於這樣的話語在很久之後也只是在自己的心裡回憶和困惑,這是無人知道的秘密,全世界只有當事人明瞭。其實這樣也好,蔣小薑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開寢室的門。 董夕希趴在電腦前面,聽見推開門的聲音,抬起頭,惺忪的睡眼下是誇張的黑眼圈,她說:「小姜,路年怎麼跟頭豬一樣還在睡覺,我都等得見周公去了?」 蔣小薑什麼都沒有說,合著衣服就爬到床上睡覺去了。可是她怎麼可能睡得著。她打開手機,翻開通訊錄,停在「柯睿熙」三個字上,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按下去。一直以來,她不是怕打電話給他遭遇冷淡對待,而是擔心根本就沒有能夠一起暢談下去的話題。她發現自己只能夠被動地等待,等待他來找她,然後自己就像是打開的水閘,與他一個勁地說個不停,可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機會與他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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