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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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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讓奔跑超過心跳 跑、跑、跑、跑不到一百米長,就開始暈頭轉向,我對你說的話你都不想,看看你今天會怎麼樣 我發現蘭亭市最多的是榕樹,街道邊校園裡,隨處可見,就像我們內地的法國梧桐一樣普遍。大大的葉子又濃又密,長長的根須從腳下一直掛到樹梢,怎麼看都像個老態龍鍾的長者。 我們校園裡就長滿了這種樹,走進去有一種公園的感覺。在成排的榕樹背後,有一個漂亮的塑膠運動場,紅褐的底色,白亮的起跑線,看了都讓人腳底發癢。要知道我在以前的學校,是百米冠軍,可我從小到大跑過的只有那條煤灰鋪墊的跑道。 鄒文亞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下了課就拉著我到跑道上來,要我和她比賽。我很高的興致,準備和她比個高低,可剛踏上起跑線,就沒了勁頭。因為我突然抬頭,看見我們班的男女生都站在樓上的走廊裡,注視著我們,當然有那個該死的龐亮,他耳朵裡塞著MP3,口裡嚼著泡泡糖,不時吹出一個大泡,等泡炸掉,又漫不經心地用舌頭捲進嘴裡。都是一副看笑話的樣子,我哪還有心思比賽。 鄒文亞並不在乎這些,她也看到了樓上的觀眾,但她好像要故意表演給他們看,一個勁地拉著我,說:「準備好了嗎?預備——跑!」 她以最快的速度沖了出去。我覺得有點不知所措:跑吧,不想讓那些人看;不跑吧,又太掃鄒文亞的興了。但最終我還是邁步向前跑去,那哪是跑步,簡直就是穿越地雷陣,我的心跳遠遠超過了奔跑的速度。百米一向在我只是眨眼之間,可今天卻是那麼漫長,我好像怎麼也跑不到頭了。最後,我只好裝肚子疼,一手捂著腹部,踉踉蹌蹌地往前躥。 她看我這樣,連忙迎上來,扶住我,問:「怎麼了?」 「這兒不舒服!」我一邊大喘氣,一邊指著肚子。 她就一把將我攙住,說:「走,到教室歇會兒,一定是跑急了。」 我被她的熱情搞得有點不好意思,想掙,卻掙不脫,只好繼續裝肚子疼,跟她爬上三樓,向教室走去。在快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我堅決不走了,她這才放手。 奇怪的是,我們走進教室的時候,同學們都不看我們。我看得出他們是在有意避開,三個一群五個一夥,談著各自的話題。我不解地朝他們張望,沒有一個人接我的目光。 鄒文亞卻不介意,故意提高嗓門兒說:「下次咱們再比賽,就得先做熱身運動,讓渾身的血液都暢通之後,再跑,那才過癮!」 我輕輕地點著頭,但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對味。 我做夢也沒想到,不久後的一天,我真的站到了百米起跑線上。 學校舉辦一次運動會,打出的標語是「抗擊非典,增強體質」。非典的高峰剛剛過去,學校還在給每個人發口罩,但真正堅持戴口罩的人沒有幾個。這不代表他們都不怕非典,其實人與人之間的互相防範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對我的防範就尤其明顯,除了鄒文亞,幾乎沒有誰敢與我正面接觸。 鄒文亞確實是個不一般的人,運動會上,只有她報了女生一百米。預賽的時候,她和所有的運動員一樣,穿著短衣短褲,背後別著運動號,一副英姿颯爽的樣子。 我幫她抱著外衣外褲,坐在我們班的方陣裡,遠遠地看著她在起跑線附近做熱身運動。 但整個班級除了我,似乎沒有人願意往起跑線那邊多看一眼。大家三五成群地海聊著,有的嗑瓜子,有的吃畫梅。龐亮的耳朵裡永遠塞著耳塞,嘴裡永遠嚼著泡泡糖,不時和其它男生動兩下手腳,就像比試武藝。 比賽開始了,裁判員高舉著發令槍,大聲喊:「各就各位——預備——」 跑還沒喊出來,鄒文亞就搶跑了,一連兩次。我真後悔沒告訴她,「預備」喊完之後,應該在心裡默數到三,再跑就比較合適。 現在後悔顯然是太晚了,鄒文亞在三次搶跑之後,被取消了比賽資格。 蘇老師跑過去和裁判理論,裁判也很激動,不停地用槍指著蘇老師。最後還是其它老師跑過來,把蘇老師拉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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