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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我聽得冷汗都流了下來:"那方予可說什麼了嗎?"

  朱莉蹺著二郎腿說:"所以要說方予可是個好人啊。他親自給你擦了臉,還跟我們千叮萬囑,讓我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還說你睡著時,可能還會踢被子什麼的,讓我們多注意點。你說你瞞著我們,在方予可家裡睡了多少次?別人怎麼會知道你踢被子能踢到下鋪蓋兩床被的程度?"

  唉,以前在補習電腦課的時候,是躺他床上睡著了好幾次……

  朱莉見我一臉鬱悶,火上澆油地問:"你知道昨晚你還發表了什麼高論嗎?那簡直是赤裸裸的挑戰書啊,當著全樓的女生宿舍下的挑戰書啊……不過這種自殺式的挑戰真的讓我們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你說你要有這想法,也得等它天時地利人和,外加求得無數個上上簽,有百分之一的勝算時,也不好宣傳一下。現在就這麼高調……唉……"

  我受不了朱莉貧嘴埋雷的樣子:"我到底說了什麼啊?"

  "嘿嘿,你說,名花雖有主,林林就來松鬆土。方予可今晚被我臨幸一下吧,親都親了……"

  哦,我的神啊,不帶這麼玩我的……

  那時候手機能拍照都是高端手機,不過我也忘了,在這所學校讀書的不少也是高幹子女。昨晚我的醜態被好事者用手機拍照上傳。我第一次感謝我們的舊樓燈光昏暗,讓照片上人物表情不那麼清晰,不過基本上我也能從照片上看出來,我和從精神病院翻牆跑出來的人差不多了。

  沒多久收到方予可的短信:"起床了沒?善善讓我們去賓館和他會合,下午去頤和園。"

  我不想去,從小到大,幹過缺心眼的事,但沒幹過這麼缺心眼的事。要真去,臉皮厚得跟城牆一樣了。

  但要不去,跟我心裡有鬼似的……

  正考慮著,善善給我短信:"你要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敢一起出來玩,我全身的肉都鄙視你。"唉,這傢伙什麼時候智商會高於他的體重呢?

  我的智商也不高,被善善一逼,我就乖乖出門了。

  到樓下先和方予可會合。

  生平我都沒有這麼安靜過。看他從宿舍樓裡出來,我便低下頭,跟伏法的罪人般等著審判。

  方予可也很安靜,跟從犯似的,站我旁邊。

  我們這兩塊木頭戳在原地一會兒,回頭率百分之百,嘴巴大一點的女同胞們已經評論上了:"這是昨晚上折騰的那對吧?"

  我聽到後,即便臉厚得跟大氣層一樣,我也得挪動腳步走了。

  一路無語,甚是詭異。

  昨天公車上,我們還吵架鬥嘴。果然是跟毛主席發的誓言太毒了,我再也不能和他鬥嘴了。

  我僵笑:"方予可,我給你說個腦筋急轉彎啊。"

  方予可冷若冰霜,目不斜視。

  我繼續說:"一隻烏龜從一堆大便上走過,卻只在上面留下三個腳印,為什麼?"

  方予可不說話。

  我乾笑:"因為有一隻腳捏著鼻子啊。"

  方予可繼續保持沉默,眉毛都不挑一下。

  "有一頭豬,走啊走啊,就走到了外國,它變成了什麼?"

  方予可被點了穴道,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只好亮謎底:"它變成了pig。"不過,這次,我自己也被這個冷笑話傷得不輕。唉,其實好多話我都想解釋的,可說了吧,矯情;不說吧,憋屈。

  "那個--昨天晚上--我不是有意地用嘴碰你臉的,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你就當被狗咬了,豬啃了,王八壓了都行。"

  方予可突然發話:"周林林,以後你在別人面前也這麼喝酒試試看。"

  我看到事情有轉機,立刻左手放心臟,右手握拳舉身旁:"毛主席在上,小的再也不喝醉酒了。"

  方予可補充:"不要篡改概念。我是說不能喝酒,不是說不喝醉酒。你自控力太差,不是想不喝醉就不喝醉的。"

  我解釋:"我酒量還是很好的。"

  "但酒品不好。"

  我低頭,這一點我真沒法反駁:"其實吧,是我吃虧是不是,我用的是嘴巴,你不就奉獻張臉而已。你的臉蚊子蒼蠅小飛蟲都親過,幹嗎你要這麼生氣介意啊。我也當吃了次零食,就釋懷了。你賠了初吻,我也賠了,我們扯平了還不好?"

  方予可臉色都變了。

  而我此刻腦子裡回憶的是昨天晚上和朱莉的單獨談話:

  "朱莉,如果說,我親方予可的時候,還沒有全醉,意識還是有的,但我仍然親了,這表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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