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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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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問其他幾位:"你們誰學過德語啊?" 她們幾個還真是老實:"沒學過,但報了這個系之後,暑假報了班學了一點。" 我不可置信地感歎:"你們高考完,還能參加暑假班?我怎麼高考完,就感覺翻身農奴得解放,野得跟瘋馬似的呢?你們太可恥了!" 朱莉笑了笑:"大家不是怕競爭太激烈嗎?都說不能輸在起跑線上。聽說我們這屆還有從小第一外語就是德語的呢。日子不好過啊!" 我歎道:"這種罪行簡直讓人髮指!天哪,撞牆算了。" 阿濤安慰我:"你也別多想。學德語這四年,不用學數學,大一不用念英語,目的就是讓我們專心致志地學德語。語言就是靠勤奮出來的,每天早起去未名湖讀一個小時,肯定說得溜。" 我低著頭:"每天早起……那不是又回到高中了嗎?我不……" 但是這不是由我一個人說不就可以逆轉這個潮流的。 我們這層樓都是外院,每天早晨,一堆女孩舉個水杯在洗手間含著水狂練小舌音,大舌音。乍一聽還以為到了郊區田裡,聽到的是青蛙呱呱的叫聲。我也只好每天含水練習,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每次都能練著練著把水給咽下去了,搞得自己一陣噁心。還動不動受到刺激,旁邊經常會有一些女生尖叫聲:"我發出來了我發出來了。你聽--" 唉,太打擊人了,我智力比不上人家,莫非我的器官還長得差人一截?憑什麼人家一個個都能發出來了,我這跟一個月的胎兒一樣一點起色都沒有呢。我對著洗手間的鏡子用力張開嘴巴,開始觀察我的口腔結構。正當我張得嘴巴都發酸時,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林林,你好!" 我困難地合上嘴,從鏡子裡看見身邊站的是茹庭。我轉過頭跟她打招呼:"嘿,好巧。" 茹庭笑了笑:"我們住在同一層樓,跟你們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剛才幹嗎呢?長蛀牙了?" 你才長蛀牙了呢!退一步說,長了蛀牙又怎麼樣!我笑笑:"沒有沒有,就是扁桃體有點發炎。" 茹庭著急地問:"吃藥了嗎?" 我擺擺手:"不用吃藥,喝點水就行。北京天氣比較幹,得多喝水。" "那倒是。你和予可都是南方人,初到北方不容易適應這邊的氣候。"她邊洗著葡萄邊跟我說,"你們得多吃點水果。我剛去樓下超市買了些水果,洗完我就給予可送過去。他也不知道要買點水果,每次都要等著我買過去他才吃。" 戀愛中的人真恐怖,三句不離她男人。我說:"方予可自己也買水果的,上次我就看他買葡萄了呢。" "是嗎?以前他不太愛吃水果的,嫌洗著麻煩,索性就不買著吃了。"茹庭嘟了嘟嘴。 冷面殺手就是難伺候,我從來不會嫌吃麻煩,大不了不洗直接吃了唄。我尷尬地笑:"他是因為有你洗,所以故意不洗等著你洗完給他送過去呢。"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話非常受用。茹庭笑得甜甜的,嘴角的酒窩就更深了。我想到了小西的酒窩,也是深深的,甜甜的。 茹庭問我:"你和予可怎麼認識的啊?" 看看,開始清算歷史了。我笑了笑,說:"其實我和他也不是很熟。我們那小鎮小,考到北大就我們兩個人,我爸媽有事不能陪我過來,就拜託他跟我一起過來了。我們認識還沒幾天呢。" "不像啊,嘿嘿。我覺得他都認識你好久了。暑假我去他們家,他還說跟他爸媽一塊兒過來,別讓我陪著呢。沒想到最後他死活都沒讓他爸媽陪著,說是大男人爸媽陪著太丟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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