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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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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會兒,我聽到敲玻璃聲,扭頭一看,是我媽。她向我眨了眨眼,往方予可的方向努了努嘴,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我氣絕地翻了一下白眼,怒道:"還有完沒完啊?"這下子,嚇到了沉浸在書中的方予可。他盯著我憤怒的臉,說:"女孩子脾氣太爆了會嫁不出去。"還沒等我回嘴,他又埋頭看書了。 火車終於轟隆轟隆地往前開了。我百無聊賴地拿出一本《知音》,翻看了幾頁,覺得無聊得厲害,沒話找話地問:"方予可,你是怎麼考上北大的啊?" 方予可沒抬頭,繼續轉筆:"以前一直都是全校第一名,正常發揮。" "哦。幸虧我糊裡糊塗也考上了,不然我們這小鎮就只有你一個人考上了,那你多孤單啊。嘿嘿。"我笑了笑,其實傷口又被撒了一次鹽。 整個火車途中,我都非常寂寞地發短信、看《知音》、啃雞腿,無所事事。而方予可就跟一雕像似的坐在對面看書,要不是那轉動的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個活體。最後,困意襲來,我伏在小方桌上睡著了。朦朦朧朧中,我被方予可拍醒:"喂,到臥鋪上睡去。"我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撲通一聲往後仰,連鞋也沒脫,就躺在臥鋪上不省人事了。醒來的時候,對面的方予可又坐在那裡看書。真是個書呆子啊。 經過十多小時的車程,火車終於到站了。 由於我們提前開學日期到校,火車站沒有接我們的師兄師姐。我和方予可打了輛車直奔北大。計程車司機跟我神侃一通,方予可仍然如冰雕似的在旁邊給我們降溫。有人聊天時間就過得快,感覺沒過多久,司機就說到了。我下車,一抬頭便看見了電視上經常見到的經典的"北京大學"四個字。 我把行李往旁邊一扔,在大牌匾下一站,跟方予可說:"方予可同學,給我拍張照吧。要是洗出來的照片上沒有我這個人,就說明我真的在做夢。" 方予可一副看白癡的表情,搖搖頭對我說:"你能不那麼幼稚嗎?" 我笑道:"那不一樣啊,你們看北大跟看家人似的,出生的時候就註定是北大的人了,對它當然沒有感情了。我不一樣啊,我就是一草根嫁入了豪門。我還不知道人家豪門後不後悔呢。萬一踢出來了,這張照片也能跟張結婚證似的,能證明我曾經在豪門過了日子啊。" 學校裡一切都是新鮮的。我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看看這個,摸摸那個。恨不得把所有景物都拍下來。估計方予可嫌我丟人,說:"你在這裡坐會兒吧。我給師兄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們。大熱天的你也不怕曬。" 我做驚奇狀:"哇,方予可,你能跟我連續說四句話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方予可瞪了我一眼,低頭沒說話。 我們在樹蔭下沒坐多久,就聽到有人拍了方予可一下:"怎麼提前來了?" 我抬頭,太陽底下沒看清楚對方的臉。晃了晃腦袋站了起來,說:"師兄好!" 師兄笑著對方予可說:"還帶家屬過來了啊?" 方予可推了推師兄的肩膀,輕聲說:"瞎說什麼啊。"這一推,師兄終於站在樹蔭底下了,我也看清了師兄的臉。小眼睛、翹鼻子、小酒窩、尖下巴。陽光透過樹葉灑灑點點地落在師兄的臉上,樹葉一搖晃,光影也在師兄的臉上搖晃。 我心跳得有點厲害,咽了一下口水,吐出一句:"師兄貴姓?" 方予可白了我一眼,說:"你就叫師兄吧,又不是你的嫡系師兄。只不過都是我們鎮的人。跟你不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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