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鳳梨精靈(46)_艾可樂

四十六

　　「那又怎麼樣呢？夏樹，我覺得你不是會因為家庭的阻撓就放棄愛情的人。」我真誠地走到他面前說。

　　夏樹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維持這樣的關係，直到一年前，她準備出國。在她走之前的那晚，我約她在公園裡見面，原本是打算跟她告白的，但她卻沒有來。我等了她一個晚上，卻發現自己沒有想像中那麼難過。之後我一直很疑惑，為什麼她沒有赴約我卻不是很傷心呢？直到這次她回來我才發現，我連和她見面的勇氣都沒有。或許家庭的原因根本是藉口，我們不向對方告白，是因為這份感情還不夠深刻。」

　　不對，夏樹是喜歡瑞穗的，怎麼會覺得感情不夠深刻呢？一定是米烈的法術封閉了夏樹對瑞穗的感情，他才會像現在這樣迷茫。

　　這樣想著，我堅定地抬起頭，宣誓似的對夏樹大聲說道：「夏樹，你不想和她見面不是因為感情不夠深刻，而是因為你的懦弱！是你的懦弱讓你放棄了一切，甚至是感情。因為你害怕受傷害，所以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現在的你應該更加努力地去挽回過去所錯過的一切，把瑞穗追回來！」

　　「不，你不懂。人類的情感是很複雜的，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不會瞭解我現在的感受。」夏樹有些無奈地看著我，眼睛裡流淌著無限的憂傷。

　　「我懂啊，夏樹，我真的懂。」我不喜歡他說這樣的話，好像把我和他的距離突然拉得好長好長。

　　「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你就別管了。」夏樹沒有感受到我的不安，他安撫般地摸摸我的頭，轉身想離開。

　　「等一等。」我一把拖住他，「或許我不懂人類的情感，但我明白，如果你明天不去見瑞穗，這個遺憾就要永遠留在你心裡了。」

　　這句話是瑞穗說過的，既然我無法說動他，那麼瑞穗的話可能可以引起他的共鳴。

　　果然，他聽到這句話時抖了一下，似乎很受觸動。我不禁有些自卑，我說了那麼多都比不上瑞穗的一句話嗎？

　　「這件事情……我考慮好了會告訴你的。」夏樹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說道，卻還是沒有給我肯定的答覆。

　　我只好灰心地點了點頭。

　　我望著他被風吹得蒼白的臉頰，心裡一陣蕩漾，像風吹過平靜的湖面，帶起了一層漣漪。

　　第九章漸漸清晰的感情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坐在客廳裡，盯著夏樹的房門。我緊張得連呼吸都快忘記了，只想他能馬上從那扇房門裡走出來，告訴我他的答案和抉擇。

　　直到牆上的掛鐘指向9點整，夏樹的房門才出現一絲動靜。隨著輕緩的開門聲，夏樹陰沉的臉孔出現在我面前。他的眼眶下還有著淡淡的黑眼圈。

　　看著這樣子的他，我的內心有些不安。目光一垂，正落在他拿著手機的手上。他的手指緊緊地握緊手機，一隻手按著綠鍵，手機的螢幕還亮著，我隱隱約約能夠看見上面的一個號碼，卻沒有撥通。

　　「夏樹。」看著從來沒有如此失神過的他，我輕聲走到他的身邊坐了下來，一隻手覆上他的手背，希望能夠傳遞一些溫暖給他。

　　他的手冷冰冰的，無論我多麼緊地握住他的手，都無法讓他的手有一絲暖意。我的手心貼著他的手背，不禁有些顫抖。

　　他的心裡也是這樣寒冷嗎？

　　我打了一個寒戰，他緩緩地回過頭看著我，另一隻手也覆上了我的手，似乎在汲取著最後的溫暖。他的嘴邊忽然浮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有些恍惚縹緲，讓他那張憔悴的臉陡然間充滿了生氣。

　　「柚葉，謝謝你。」他的一句話讓我感到莫名其妙，剛想發問，就聽見他繼續說著，「謝謝你昨天晚上勸說我，讓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回避，而是需要勇敢去面對。」

　　我愣愣地看著他臉上綻放出的笑容，不敢相信他會說這樣的話。

　　「夏樹，也就是說，你決定去見瑞穗？」

　　「嗯。」夏樹堅定地朝我點了點頭。

　　我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了地：「夏樹！你剛剛那個樣子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想了一晚上都沒想通，那我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我只是晚上沒睡好，有點兒沒精神。你看，我都打算給她打電話了，還不能說明我想通了嗎？」夏樹揮了揮手中的手機。

　　我清楚地看見他手機上的一串號碼和下面顯示的「瑞穗」兩個字，雖然告訴自己應該高興，可眼前的螢光顯示幕看起來卻是那麼刺眼。

　　「夏樹，你真的已經決定了嗎？」我的心裡有些悸動，帶著說不出的感覺，只覺得有一種難受在心裡流動著，穿越了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

　　「我真的下定決心了。這一次我不會逃避，有些問題我早就想問她，她一定也有很多話要跟我說。就像你說的，如果不能把握這次機會，或許我就要遺憾一輩子了。」夏樹若有所思地看著手機說。

　　我強行壓下那股難受的情緒，眼裡閃爍出鼓勵的目光：「夏樹，加油，我永遠支持你！」

　　我伸出手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努力挺直背脊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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