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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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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韓以晨的美麗隨著時間流逝有了雋永的韻味,裴尚軒很久以前就對黎璃說過韓以晨是那種越來越漂亮的女生,少年想不出形容詞,只會用最直白的語言誇獎。 過去黎璃認為他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此刻卻不得不贊同他的眼光。有一種女人,擁有得天獨厚的美貌不說,連隨時間而來的蒼老都望而卻步。她的美,就像一朵花從含苞待放到盛開,展現著不同時期的風采。即便最後凋謝,依然是華麗謝幕。 她見過許多美女,活潑嬌俏的、火辣性感的、氣質嫺靜的……裴尚軒身旁總是走馬燈似的換著新鮮亮麗的面孔,令黎璃變得麻木不仁。唯獨韓以晨,她承認自己輸得心服口服。 兩人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不外乎「在哪兒工作」、「最近好不好」,她們本來就不是親密的朋友,何況中間隔著歲月的河流,還有一個叫裴尚軒的少年。 「我去洗手間。」黎璃用這句話作為告別序言,她猶豫再三,仍然沒說裴尚軒晚上和自己有約。 仿佛一旦說了,韓以晨又會像當年那樣橫空出世,把他硬生生地從自己身旁搶走。儘管黎璃心裡清醒,裴尚軒和韓以晨應了那一句成語——覆水難收。 韓以晨含笑微微點點頭,彼此都沒提出互留聯絡方式的潛臺詞很容易解讀:邂逅,不必當做重逢。 在黎璃推開門走進洗手間之前,她突然問道:「黎璃,你喜歡他的,對嗎?」好些年前,她在暮色蒼茫的教室裡問過她同樣的問題。 「知道與否,有沒有意義?」黎璃仍舊不正面回答,輕鬆反問。 她把年少時愛過的人拱手送出,不論是誰接收,她都已沒有資格過問。韓以晨輕輕一笑,同黎璃告別。 黎璃坐在五星級酒店洗手間雪白的潔具上,用手蒙住臉。她的腦海裡回蕩著裴尚軒的聲音,「我喜歡她,真心喜歡過。」 她眼睜睜看韓以晨走掉,她很自私。 裴尚軒身邊來來去去這麼多女人,他唯一喜歡過的只有韓以晨。黎璃一直看著他,他掩飾得再好,在她面前依然無所遁形。 黎璃帶著負疚感來到衡山路上的哈魯酒吧,華燈初上,整條街觸目所及除了人還是人,好像全上海的市民集體出動似的。酒吧內更擁擠,座無虛席,站著喝酒的不在少數。黎璃在人堆裡擠來擠去尋找裴尚軒,音樂震耳欲聾,就算她打電話他估計也聽不到鈴聲。 黎璃踮著腳尖伸長脖子,試圖越過前面的人看看角落裡有沒有自己在找的男人。她的身高在一米五六的刻度停止了向上發展,成為心頭一大憾事。黎璃買衣服很尷尬,以她的高度穿S號,但她又沒有能穿上S號的苗條身段。上衣倒也罷了,但是褲子就很麻煩,每次都要黎美晴把褲腿剪去一截重新拷邊,當然每一次煩勞黎美晴的結果就是免不了被嘮叨「再胖下去,你怎麼嫁得出去?」 幸而最近工作繁忙,她的腰圍小了兩寸,勉勉強強吸口氣能套上S號的褲子了。 背後有人拍了拍她,黎璃以為是裴尚軒,欣喜回頭,身後站著一個笑起來單邊臉頰有酒窩的男人。她不認識他,打算轉回去繼續尋找。 聲音鼎沸,他捂著耳朵大叫:「你是黎璃吧?」 「你是?」她印象中沒有他,疑惑他準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裴尚軒的朋友潘文輝,他在那邊。」他側過身,指著自己走過來的方向,「他在打牌騰不出空,讓我過來接應你。」 黎璃心頭不是滋味,原以為只有裴尚軒與她兩人迎接新千年到來的時刻,但很快釋然了。她不是第一天認識裴尚軒,這傢伙改不了喜歡熱鬧的性格,呼朋引伴是平常事。 裴尚軒和他的朋友們靠牆坐著,在打八十分。看到黎璃過來了,裴尚軒趕緊推開依偎在懷中的女友,讓黎璃坐到他旁邊幫忙算牌。 「老大,哪有你這樣打牌的?」對手之一不滿叫囂。 他抬著下巴挑釁道:「切,我樂意,不行啊?」 黎璃見他摟著一個女孩,早前見到韓以晨產生的愧疚被某種幸災樂禍的情緒替代。她回過神,過去踹了他一腳,「牌品如人品,你這傢伙別無理取鬧。」聳聳肩,看看桌前素不相識的三男二女,黎璃像過去很多次那樣再度作自我介紹:「我叫黎璃,是這小子初中開始的死黨。」 「原來你就是黎姐,常常聽老大提起你。」裴尚軒的對家哈哈大笑。 剛才被裴尚軒搶白的男人瞟了一眼傲慢的男人,「黎姐,你的人品一眼看上去就比老大好多了。」 「你們還打不打牌?」裴尚軒氣勢洶洶喝道,但笑眯眯的神色顯然並未真正生氣。他朝潘文輝努了努嘴,「阿文,替我招呼黎璃。不過不要灌醉她哦,這女人酒品比人品差了十萬八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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