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①(45)_陸觀瀾

四十五

　「大嫂，你跑那麼快幹嗎？軒一大哥呢？」

　　看著竣墨油腔滑調的樣子，一陣沒由來的厭惡感浮了上來：「關你什麼事啊？」

　　竣墨笑了笑：「你是我大嫂嘛。看見你哭我當然要來安慰你一下啦。」

　　正在氣頭上的星黎沒好氣地瞪了竣墨一眼：「看見你的樣子就噁心，你還想安慰我？」

　　竣墨狐疑地看著星黎，熟練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面鏡子，左抹抹右抹抹，再故作瀟灑地甩了甩頭。

　　「大嫂，現在好了沒？」看到星黎沒有回答，竣墨又凶巴巴地問著身旁的兩條無骨女生：「我帥不帥啊？」

　　兩個女生輕輕地拍打了竣墨的胸膛，你一言我一句地吹捧起竣墨來了：「竣墨大哥何止是帥啊，簡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嘛。」

　　「對啊，竣墨大哥對我們這麼好，當然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了。」

　　被講得一陣陣噁心的星黎終於忍不住了，看著兩個沒有一絲主見的女生大喊起來：「你們怎麼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啊。這樣你們活著一點自尊都沒有，天天被別人所左右著，有什麼好的。」

　　「呦。」其中一個女生陰陽怪氣地上下打量著星黎：「不愧是讀書的人啊，說話文縐縐的，挺有趣的。」

　　另一個女生的表情有點怪異，仔細地看了星黎一遍，遲疑地問：「你是不是祁星黎？」

　　星黎驚訝地點了點頭：「你是誰？」

　　那張濃妝豔抹的臉遮出了她原來的表情，像張厚厚的面具。

　　那個女生微微地顫抖，目光迷離：「我知道你一定不認識我了，我現在這樣你又怎麼會認識我呢？」

　　竣墨嘴角微微上揚：「小秋，你認識她？」

　　小秋、小秋……星黎在腦海中淩亂的記憶中搜索，是她了，那一定是她了。

　　星黎認真地看著小秋，那張臉龐依稀可見一個人的影子，記憶重回到了從前的某段時光：紮著兩個小辮子的小女孩和一個短髮的可愛女孩的手輕輕地握在了一起。

　　紮著辮子的小女孩戀戀不捨地看著短髮的女孩：「星黎，你為什麼要走，人家真的會很想你的嘛……」

　　短髮女孩用另一隻手不停地抹著眼睛：「誰說人家不會想你啦，人家也會很想很想你的，只是……嗚……都怪我媽媽嘛，媽媽是壞蛋……嗚……」

　　紮辮子的小女孩笨拙地擦著短髮女孩的眼淚：「那你不可以忘記小秋呀。你如果忘了，我就每天跑到你夢裡讓你睡不著覺！」

　　「你也是啊，如果你把我忘記了。我……我……」短髮女孩憋紅了小臉，想了想才理直氣壯地說：「我就搶你的棒棒糖，看你還敢不敢把我忘了！」

　　「我知道你是誰了！」星黎胸有成竹地叫出了那個名字：「張妍秋！」

　　「哈哈哈哈。」竣墨大笑起來，「來得好不如來得巧啊。不如我們大家來慶祝一下怎麼樣啊？」

　　星黎恨恨地瞪了竣墨一眼：「要慶祝也輪不到你！」

　　小秋一下子擋在了星黎面前，張開雙臂，倔強地抬頭直視竣墨。

　　「你不要碰她，她是我的朋友。」

　　「閉嘴，你配有朋友嗎？」竣墨毫不留情狠狠地煽了一個巴掌過去。

　　響亮的一聲，隨即在小秋的臉上留下了五根紅紅的指痕。

　　「竣墨你太過分了！」星黎一把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小秋，狠狠地打向竣墨的臉。

　　竣墨的臉因為一拳的力道而微微撇向旁邊，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他捂著發痛的臉，冷冷地看著星黎：「這、是你逼我的！」

　　「是你先打人的。」星黎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她看了看四周，立刻大喊：「殺人啦，打人啦。」

　　竣墨剛要上前就被一隻手給抓住了肩：「要打跟我打，欺負女孩子是不對的。」

　　竣墨瞥向身後那個不知死活的陌生人，冷哼一聲：「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好了。」

　　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怕明天掃垃圾的清潔工會『不小心』地把你掃掉。」

　　「多管閒事。」竣墨掄起了拳頭就砸了過去。

　　星黎立刻跑到了捂著臉的小秋身邊，慢慢地把跌坐在地上的小秋扶起，仔細地看了看腫起的半張臉：「你是不是很痛啊？」

　　小秋抽噎幾聲伏在星黎身上大聲痛哭起來。

　　灼人的眼淚一顆一顆地浸潤到了星黎身上，她的身體在星黎的身旁微微地顫抖。

　　「我知道很痛啦，你先別哭啊。」星黎手足無措地仍由小秋在自己身上大哭。

　　「喂，帶她去敷冰塊消腫啊。」

　　男生在打架之餘還不忘回頭來提醒星黎。

　　星黎為難地問：「哪裡有冰塊啊。」

　　「呐，前面有家KFC，你去那裡要三杯可樂，你和她一人一杯，還有一杯呢把可樂倒掉，取出冰塊就可以敷了。」分神說話的男生立刻被擊中了幾拳，他無奈地對著竣墨大喊：「喂，你要不要臉啊，乘我不注意來打我！太過分了！」

　　自己可是從來不帶多少錢出來的啊？星黎摸了摸癟癟的錢包，欲哭無淚地對著這個男生大喊：「我身上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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