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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我倒也覺得奇怪,在高中的時候班裡談戀愛的人總用"喜歡"兩字來表白,可是大學裡就進了一步,變成了"愛"字,倒仿佛有法律法規明文規定必須這樣變化似的。可是說出那個"愛"並不是那麼隨便的啊!

  我想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遠,陷入了混亂的思潮當中,"愛"與"被愛"這兩個字眼在我腦袋裡晃晃悠悠,形成一個漩渦,令我無法掙脫,無法喘息。周圍的事物也沒了形狀,沒了顏色。

  我是怎麼了?我閉起眼問自己。

  第七章 矢:那匹狼和那個女孩

  南歌子

  流水消月半,

  情開分外愁。

  層層愛恨鎖眉頭,

  回釋獨來獨往在孤舟。

  拾問天狼夢,

  還得幾分憂。

  只將壯志負貔貅,

  又為相思兩字戲春湫。

  安史亂和歐陽夢寒談戀愛是我意料中的事,似乎這本身就是件天經地義的事,所以安史亂告訴我的時候,我並沒有表現出一絲驚訝之意。我記得當時在火車上的時候他說歐陽夢寒和韓菲一樣,可他現在居然又說比韓菲好一百倍了,倒是他的這種變化讓我吃驚。人總是萬物中最善變的,今天這樣說,明天就是那樣說了,至於最後變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戀愛中的安史亂話多了,聲音也高了,在我面前表現出一種不可一世的高傲情緒,這種滿足勁比當初看昶誠被打那會兒還足。我可以猜測得出,安史亂在歐陽夢寒面前肯定是山盟海誓一大堆。我不知道討厭文學的他是否用了一些文縐縐的詞句來哄取歐陽夢寒的歡喜。

  他說完了他的事,便問我最近在做些什麼。我很輕描淡寫地告訴他,我在寫長篇。安史亂很是吃驚,換句話說是不相信我有這個能耐能操起長篇小說來。

  "莫非你小子想出書?"驚訝之餘,他望住我說,"要知道當今社會,小說家成災,名人成災,關係網成災,用金錢炒作者成災,用肉體換取名利者成災。可是你,沒錢沒色,你能有自信別人來發現你?"

  "我沒說要出書,我只是覺得有寫點東西的必要了,而且我只是把一些燃燒的記憶寫下來罷了。"

  "那,簡直是浪費時間!"安史亂說,臉上帶著遊牧式的神情,"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哦,寫作的人思想總是那麼神經質!"

  這次談話就在他這句話中結束了,歐陽夢寒打他手機,叫他一起出去玩。收了手機後,安史亂很有禮貌地邀請我一同去玩,但我知道這只是他的客氣之辭而已,就笑著推脫了。

  圈定在大學校園中的生活照樣還是那樣無聊和機械,課少得可憐,沒課的時候又寂寞得無聊。日子漸漸地滑過去了,像指縫間的水那樣自由那樣流散。只知道消逝得太多太多,卻又說不上具體消逝了什麼。也許這就是生活。轉眼就到了國慶日,學校放了七天假。

  洪水早上的時候就慌慌張張地整理好行李準備回家,動作迅速得驚人,好像只要多呆一分鐘就會憑白無故蹦出一個大人物,宣佈取消他的假期似的。我很奇怪,洪水也不是本省人,他為什麼還要回家去?後來遊鵬告訴我說,他和他女朋友吵架了。我知道,他女朋友所在的省份比我還遠,所以根本不會回家去,原來洪水回家只是為了逃避他女朋友而已。班上誰都知道他女朋友是個潑辣且特別會氣急的人。

  安史亂也沒有理由會和我一起來度過這個長假的,因為他和歐陽夢寒出去玩還來不及呢!自從安史亂和歐陽夢寒戀愛後,他不知已經逃了多少節課了,而且形成了蹺課的原則:必修課選逃,任意選修課必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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