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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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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校門的時候,安史亂就從前面迎了過來,誇張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若現,你別擔心了,比我還高三分呢,超了本科線好多分啊。" 這是件好事,我想笑,但臉部只不自然地抽搐了幾下,露出了一個恐怖僵硬的笑。 "若隱,你想好報什麼學校了嗎?我打算去E城,你也報那裡吧,說不定我們又會是同學呢,那敢情好啊。對我們兩個複讀生來講,能考上就得高興了。鬼才願意再去油鍋裡炸上一年?再炸的話老油條就變成破油條了,到時可就更沒有學校願意收留我們了。"安史亂已經高興得合不攏嘴了。 "哦。"我簡單地應著。我真沒好好想過填什麼學校。只要能有大學收留我就行,我在心裡也如此想著。 "你知道嗎?我們的班長這次考砸了,比我們都差,你想得到嗎?她現在正坐在教室裡大哭呢,誰都勸不好!神奇的是那個越曉過,他居然超了重點線三分啊!可他鐵定要當演員了,說什麼也不念書了,真可惜。"安史亂的嘴上一直掛著那麼多我所不知道的資訊。越曉過超重點線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越曉過的成績是不錯,可他從不是學校預計在重點範圍中的人啊。而那個女班長,一直是年級段前幾名的啊。這個世界真捉弄人。 "最近電視上老放關於高考的節目,有一句話我特別欣賞:有的人在高考中成功了,但他在未來失敗了;有的人在高考中失敗了,但他在未來中成功了。"安史亂見我不說話,於是想方設法地找一些話來說。 "不知道我們是屬於哪一種?"我把頭轉向安史亂,安靜地問。 他被我問得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昶城和韓菲他們倆怎麼樣了?" 我突然想起了他們,於是問安史亂。 "分手了。就在昶誠被越曉過打了後的幾分鐘。"安史亂說著說著笑了,"可是事情的變化總是莫測的,也是奇妙的。韓菲又和越曉過好了。" "啊?"我不相信地叫了一聲,"真的嗎?"我倒有些沒有理由地同情昶誠了。 "事情就是那麼不可思議,誰都不知道韓菲怎麼一下子又和越曉過好了呢?女人,是善變的動物,而且每一次的變化總是神秘得讓人一輩子也研究不透!"安史亂如此感歎著。 "當然,男人最終還是得面對女人的。男人離不開女人,相反,女人也是同樣離不開男人的。如果世間沒有愛情,也會是這種情況的。"他用幾句頂級現實的話結束了那份對女人的感慨。 世間沒有愛情?我不知道這個假設是不是會有實現的可能。這個荒唐的念頭閃過我腦海的時候,我想起了在一本小說裡看到過的句子。說當人類從猿猴進化來之後,愛情就不是那麼高尚了。我想大概也是有那麼點道理的。我想到了世界上好多玩弄自己或者別人的感情的例子,心裡頓時發冷,禁不住打了幾個戰慄。 "什麼是愛?什麼是被愛?"我在心底再一次問自己。 "嗨,你們好啊!"背後有人喊住了我們。我回過頭去,昶誠正向我們走來,肩上斜斜地背著一隻李甯的運動包。安史亂雖然討厭昶誠,但當面還是裝作是好朋友一樣地客氣,但他的笑始終很僵硬,像一個頭一次接拍電影的小演員。 "你考得怎麼樣?"我問他。 "看來只能去讀專科了。"昶誠無奈地聳聳肩,接著便露出不滿的情緒,"不是說,高考作文中用幾首名言名句或者古詩詞就肯定能得高分嗎?我一連用了五首古詩,考完的時候我以為這次作文一定會得高分。可是若隱你知道嗎?居然只有三十分,一半的分數啊!" 安史亂忍不住笑出聲來,但昶誠並沒有在意。 "可是,"我也想笑,但我假裝要打噴嚏掩住鼻子,勉強忍住了笑,"可是,不一定用得多就好啊,有時候確實會恰得其反的。" "都怪那個語文老頭!"昶誠憤憤地說著,"我記得很清楚啊,高考前幾天他在課堂上不是建議我們多用詩詞的嗎?說什麼是顯示你的文學才能和文學素質。現在看來,真他媽的狗屁!"他像是聞到了什麼腐敗變餿的食物一樣,誇張地皺起眉頭往地上啐了一口。 我發現安史亂正在努力不讓自己繼續大聲笑出來。我們剛踏進教室,女班長恰好被一個女生扶出教室。我站在門邊看她憂鬱傷心地下樓梯,直到安史亂拉我衣服我才回過神來。 班主任在教室裡不厭其煩地介紹著填報志願的知識和技巧,可是我一點也聽不進去,就像聽物理課一般的提不起任何興趣,似乎這並不和我有太大關係似的。但我只聽見班主任結束時的一句話: "填報外省的學校錄取的機率就會大很多。" 外省?我心裡默默地重複著。A省E城!我的腦海裡頓時跳出這個地名來。去那裡也好,可以去看看姐姐,還有賈林,那個可能成為我姐夫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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