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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門外的雨微微地下大了,打在地上沙沙有聲,別有一份情調。孝榆關上店門和安楊出去吃飯,兩個人共撐一把傘,書吧沉浸在黑暗之中。

  恰巧這天大家都有晚課,一直到六點多織橋回來了,孝榆還沒有回來。

  打開店門打開燈,他一眼看見桌上沒收的咖啡杯,書吧來了客人。不是朋友孝榆不會端這麼正式的杯子出來——那女人懶得快成懶鬼了。

  門外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他發現電話沒有掛好摞在桌上,突然心頭猛跳了一下,走過去把電話掛好,掛好之後又有些淡淡的後悔,怎麼沒有拿起來聽一聽是不是有聲音?無人的書吧寂靜得可怕,他放下袋子上樓去開音響,按下播放鍵,那張碟是畢畢燒錄的,播放出來竟然是一首老得不能再老的歌,他連名字都認不出來。

  ……被迷被騙被愚弄,被纏被舍都傷痛,來來回回試過,浮浮沉沉怨過,進進退退回頭夢已空。蒼天將所有凡人捉弄,蒼天將歡笑變作了傷痛,低泣於風雨中,失聲於風雨中,悲哭於風雨中……

  窗外的雨漸漸變成了大雨,打著沒有關的窗戶,一陣一陣的清寒側吹著他的臉頰,他竟然刹那覺得身臨在那首老歌的境界裡,刹那覺得一陣莫名的淒惻,不知道自己在感傷什麼,「啪」的一聲,手指本能地按下停止鍵,歌聲停止之後的屋子寂靜得可怕。他不知道孝榆去了哪裡,也不關心,不,不想關心,只是覺得屋子裡沒她就靜得可怕,以後如果沒她在,不知道將會是多麼無聊的人生。

  回頭下樓,他回到他的地下室,從檔袋裡拿出幾分表格出來。

  檯燈和書籍影子底下,隱約看見那是一份關於什麼坦桑尼亞什麼醫療隊的申請和保證什麼的。

  織橋填表。

  過了可能有一個小時。

  「咯拉」一聲門開,織橋的耳朵一聽就知道是八婆回來了。

  「咦?沒有人在啊?」一路繾啷繾啷的腳步聲直沖他的地下室,很快「啪」的一聲,一個女人推門進來探頭探腦,「你回來了?幹嗎不開燈也沒開唱片?」

  他當做沒聽到。

  「喂!」那不能被激的女人跳下樓梯,「幹嗎不理我?」

  他聞到了她身上的酒精味——「你出去喝酒?」

  孝榆哼了一聲:「有人請客,喝啤酒,不可以嗎?大醫生。」

  他沒回頭:「我要一杯熱咖啡。」

  她聞言往吧台走,走了兩步踢他椅子一腳,笑駡:「當我是你調酒師啊?」

  那一腳差點讓他一筆劃破紙張,織橋停下筆把表格塞進專業書的夾縫裡,站起來反鎖上他的門,聽著門外孝榆燒水跑上三樓去開音箱的腳步聲,再聽著她奔下來煮咖啡、煮好了端過來,詫異地發現他把門鎖了,在外面敲門大喊大叫。

  為什麼要鎖門……他不知道。

  今天覺得她很煩。

  不想看見她。

  那變態竟然叫她煮咖啡然後鎖門?神經病啊?孝榆端著咖啡愕然看著那怎麼敲也不開的門,大怒之下,「砰」的一聲,她砸了那個杯子,眼看著濁色的咖啡彌漫地板,白瓷金邊碎瓷片遍地都是,就像狠狠打破的別的什麼東西一樣,平白看著平添一股快意。

  過了一會兒,她掃了垃圾擦了地板。

  她沒有生氣太久。

  但是她會記住——那個變態純粹是個變態,他以為他是誰?這樣刁難她!

  絕對不能讓那變態覺得自己很重要,所以她不會和他吵架。

  他以為他是誰啊!

  等晚上十點上完晚課的人回來,她已經忘了變態鎖門氣她的事,哼著她喜歡的《命犯桃花》在吧台洗杯子了。

  「我今天看了一篇關於桃花的很好笑的東西啊。」回來的王室「哇」的一聲,一腳踩到地上充當鞋墊的毛巾差點摔死,跳了幾步起來擺了一個防守的武術架勢,「葵花寶典惡搞版,桃花寶典,專門教人怎麼樣培養新的桃花品種。」

  「這算什麼,我還聽過棉花寶典、菜花寶典、豆花寶典呢。」孝榆大笑。

  「說起來名字惡搞,想當年我們高一五班籃球隊起名字,」王室跟著她爆笑在一起,「當年我們高一五班籃球隊打遍全校無敵手,想起名字,有人說叫做『芝加哥小牛隊』,那時候喬丹還在公牛隊嘛,有個女生說『芝加哥蝸牛隊』,但更誇張的是我們班勞委,那女人強啊,說叫做『芝加哥母牛隊』,差點被我們隊男生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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