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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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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她看起來根本不像那種女人啊!她打了你嗎?" "嗯,打了,但是不要緊的,沒什麼傷。"藍溪純,你的演技可真好,連這種話你都可以說得這麼平靜,去詆毀你的姐姐……你真的是個惡魔。純在心裡咒駡自己……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惑已痛苦地喃喃地重複著,他想起她送比薩時乾淨的微笑,簡樸的穿著和素淨的臉龐,不含一絲雜質的乾淨眼神,怎麼會是個不良少女? 惑已的內心掙扎著,很久都沒有說話。 空氣就這麼沉靜著,兩個人各自在自己的思緒中痛苦著,不知過了多久,刺耳的上課鈴打響,惑已站起來,他突然說:"純,對不起,可能我這樣做你會覺得我重色輕友,可是我還是喜歡她……也許我可以讓你們成為朋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惑已,你不可以……"純著急地說。 "純,對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氣,我希望你還能跟我做朋友!"說完,惑已跑出了醫務室…… 此時,純的內心無比複雜,沒想到,這樣都沒能讓惑已放棄璘,他真的這麼愛璘?惑已,你真的要逼我做絕的嗎…… 15 純在保證考試成績一定在全年級前三名的前提下向老師申請了不上晚自習,她找了一個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上晚班,每天淩晨三點,會有人來跟她換班。 白熾燈的照耀下,純昏昏欲睡。她夢到自己義無反顧地從高樓上往下跳,享受滑翔與下墜帶來的快感。在大地迎面撲來的時候,她驚醒。刺眼的燈光照得她恍惚如夢境,感覺到無比的殘酷。在她遇見璘之前,站在高樓上,她一定會跳下去的。 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過璘了,她忘記了……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純,下個星期是我姐姐的生日,很多人都會去,你有時間也來吧。"是藤木惑已。 "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就為了說這個?你有姐姐?"純迷惑地問。 "嗯,是我伯伯的女兒,叫藤木純。" "藤木純……"純震驚地重複著。 "嗯,怎麼了?對了,在家裡,她的小名也叫純,和你同名呢……" 純內心複雜而疼痛,無法用言語表達她的震驚。惑已一定不知道,她們相同的,不僅僅是小名。 純說:"沒事,我去。" 藤木純……藤木純,她在心中喃喃地默念,突然淚流滿面。 那夜,從便利店回學校的途中,她第一次沒有奔跑。寒冷的晨霧將她包裹,她渾身打顫。她再一次被遺棄了,像被竑遺棄了一樣。 她像一個孩子般地哭泣,在空曠的馬路上,無家可歸。 她想見璘,瘋狂地想見。 她站在宿舍門口,門已經打不開,她聽到裡面清脆的笑聲,她們將她鎖在了門外。 寒風中,她抱緊自己,在星光燦爛的天臺上,昏昏地睡去。這是個無比冰冷的夜晚,天寒地凍,沒有璘溫暖的懷抱,沒有璘純淨的歌聲。純冷得瑟瑟發抖,蜷縮在角落,疲憊不堪地閉著眼。 下個星期……藤木純的生日……藤木純的生日…… 從前每到生日,璘都會給她煮一碗雞蛋面,保佑她們長壽平安。她怎麼也想不到,每年的生日會有一個和她同名的女孩,在竑的房子裡,和她過同一天的生日。 因為純每天很晚才回宿舍,有傳言說,是在做援助交際。各種難聽的流言蜚語成為同學們茶餘飯後的話題。她不在乎,冷眼面對她們的指責與辱駡,坐在角落裡無聲地看書,或者睡覺。 她還被年級主任告知,幾個宿舍的女生寫聯名信要求她退出宿舍,原因是女生宿舍一直失竊。於是她將自己的東西整理好,幾本書,幾張CD,幾件簡單的衣服,在眾人得逞的笑容中走出宿舍。 她用惑已的索尼CD機聽歌,LENE MARLIN綿延曠野的聲線,讓她有一種想要行走的欲望。也許有一天,她流浪到世界的各個角落,行走在安靜的歐洲小巷,或者繁華的商業中心,或者崎嶇的林中小道,她只會聽她的歌曲。不,還有璘的,她堅信,璘會成為女神般的歌星。 她背著行李包坐在頂樓上,吞咽著一帶乾澀的速食麵,喝一口水,然後拿出一本《杜拉斯傳》,邊吃邊看,無聲地度過每一分鐘。 很多時候,惑已會在這裡找到她,他提著一盒製作精緻的盒飯,很大一盒,站在她面前,表情慍怒地看著她。 她笑,她會在惑已的臉上看到竑對她生氣又無奈的表情,不忍心對她生氣的樣子。從這個挺拔的男孩身上,可以看得到竑的教養和氣質。 那顆海藍色的玻璃珠,被她藏到了最深處,不會再讓它有發光的機會,就如同她被埋沒的身份一樣。 她說:"惑已,我已經吃飽了。" 惑已坐在她身邊,看向天空,竟然憂傷地說:"純,你討厭我嗎?" "什麼?"她驚愕。 "雖然你只有我一個朋友,可是我看不出你把我當自己人,你看我的眼睛裡,總是有一種壓抑著的排斥。"惑已繼續說,"這樣,會讓我想起我的小時候……那時,純姐姐的眼神跟你一樣……好奇怪,你們兩個都叫純,而你,就好像過去的她……" "她小時候很可憐的,據說是我伯伯把她從孤兒院裡領回來的,她一個朋友也沒有……" 純不說話,一直喝著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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