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之城(38)_藤木純

三十八

　　小瞳，生日快樂。

　　有短信進來。

　　佐瞳捂住嘴悄悄地哭泣，儘量不發出聲音。她第一次體會到，璘所說的有哥哥的幸福。

　　哥，我想你了，我想去看你。

　　佐瞳回復道。

　　趁著璘和純去洗碗的時候，佐瞳想悄悄離開。

　　"你打算放棄安流雲？"身後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

　　佐瞳嚇了一跳，轉過頭，看見純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我已經累了。"佐瞳疲倦地說。

　　"你可以得到他的，只要你想。"

　　佐瞳不解地看著純，她猜不透這個女孩為什麼要來勸說自己要堅持不懈。如果她為她姐姐和安流雲著想，她該希望他們幸福地在一起，可是現在……

　　"你可以讓安流雲愛上你的。"純說，"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12

　　佐瞳留在了璘和純家。

　　淩晨四點，天已經開始漸漸明亮，民生巷開始出現民工匆匆行走的身影。

　　在巷口，她看到一個蒼老的婦人忙著給別人盛豆漿，一個跛腳的大叔咳嗽著炸著油條。她呆呆地看著，那就是安流雲的父母，和她那高貴華麗的母親、威嚴富有的父親完全不同。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嫁給安流雲，叫他低賤的父母一聲爸媽，哪怕放棄佐氏集團大小姐的身份。

　　她走過去，對安流雲的母親說："阿姨，請給我一碗豆漿。"

　　婦人奇怪地打量著與眾不同的她，然後趕忙招呼她坐下。

　　一個賣茶葉蛋的老婆婆走過來問她要不要茶葉蛋，眼底裡有一絲乞求。她問多少錢一個，老婆婆說五毛。她買了十個，給她五塊錢，老人高興地給她挑了十個最大個兒的。

　　五塊錢，可以買十個雞蛋，可以讓別人如此高興。

　　她剝開一個熱氣騰騰的茶葉蛋，茶葉的香氣撲鼻而來。她咬了一口，比西餐廳那些半生不熟的雞蛋好吃得多。

　　她看到旁邊光著膀子的幾個小孩，咬著手指咽著口水看著她吃，她笑笑，把剩下的雞蛋分給他們。

　　油條和豆漿一起上來，婦人和氣地給她拿來糖罐，告訴她多放點糖會好喝。

　　佐瞳微笑著點點頭，喝了一口，眼淚忍不住地沖出眼眶。這就是安流雲從小長大的環境，他忠厚老實的父母，他喝過的豆漿。

　　佐瞳抬起頭，看到安流雲抽著煙，低著頭，搖搖晃晃地朝這邊走來。

　　他母親招呼他過來幫忙，罵他又跑出去鬼混，不上學也不工作。

　　他踉蹌地打開門走到屋裡，根本沒有看見她，她看著他沒落的背影和憔悴的面容，一顆眼淚掉進碗裡。

　　佐瞳看了看婦人蒼老的臉上細小的汗珠，在碗底壓了一百塊錢，然後起身準備走。

　　流雲，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而你，從頭到尾給我的都只是背影。只要你一轉身，就會看見我。可能我沒資格說你，因為你對我來說，遙不可及。

　　13

　　機場中央，佐瞳望著空蕩的候機室，黯然神傷。

　　第一次見到安流雲，就是在這裡。

　　她小學畢業後就去了美國，那次她回到自己的國家，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到處東張西望。還沒有見過她的管家與她擦身而過，她沒有看見他手裡寫著她名字的牌子。

　　直到黃昏，她才走出候機室，一臉的茫然與無措。

　　一群坐在門口的小流氓沖她吹著口哨，那天，安流雲和他的哥們兒在此盯點，準備攔截一個傷了他兄弟準備逃竄的小子。

　　她一眼看到了安流雲，他深邃的眸子和男人的味道立刻吸引了她。安流雲盯著她看，她有些得意，她自信是沒有男人可以抗拒她的魅力的。安流雲只是在看著她和璘相同的眼睛，而她卻誤會了他的意思。

　　她大膽地走過去，笑著說："嘿，你能送我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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