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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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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Pluto學習 《人民文學》主編 知名文學評論家 李敬澤 《雙生》中有梵古、莫内、《小王子》、"貴族"氣息、動漫式的日本男孩,當然,還有殘忍、凜冽,孤寂憂傷,還有愛、溫暖…… 看上去很美,而且美得很正確。大概適於十七八歲的男生女生閱讀。 Pluto生於哪一年我不關心。當然,我知道她肯定還是個孩子,在她這個歲數寫了這麼長的一部小說很了不起。Pluto小朋友是學美術的,她的構圖能力很強--長篇小說在時間中展開,但就整體來看,它是個空間工程,前後左右,遠近高低,張力平衡,對稱呼應,虛虛實實等等。一個好的小說家寫長篇時如同建築師,建築師不稱職房子會塌,中國每年有那麼多長篇,如果是蓋房子早塌得遍地瓦礫,所幸小說是寫在紙上,塌下來壓不死人,所以每年的長篇照例那麼多--絕大部分不過是順著時間往前推,那不是蓋房子,是犁地。 所以,我認為,我們這些成年人應該向Pluto小朋友學習寫長篇,學習畫畫兒蓋房子,學習如何反抗線性時間。當然話說回來,如果四十多歲了像我這麼老了還沒學,我看也不必學了,繼續犁地吧。 要向Pluto學習的另外一點是"乾淨"--Pluto喜歡"乾淨"這個詞。小說分為"殘忍故事"和"溫暖故事"兩個相互映照、伸展的面,如物體與物體的影,如白日與白日的夢,如實與虛;在幻想性的"溫暖故事"中,Pluto在描述兩個人物時,都用了"乾淨"一詞。 幻想並非都是"乾淨"的,這一點任何成人都知道,但幻想是有可能"乾淨"的,或者說,問題在於,人們是否有足夠的信念、勇氣或者足夠的天真與誠摯去幻想一種"乾淨"。 Pluto無疑是有。其實不僅是"溫暖故事",即使在她所謂的"殘忍故事"中,那裡邊的人依然是"乾淨"的,甚至可能過於"乾淨"以致損傷了現實感。 但這個所謂的"現實感",它足夠強大,它已經盤踞在我們心裡,它可能有朝一日也將盤踞在Pluto的心裡,這種感覺讓我們的文學不憚在最瑣屑、最卑微之處揣度人,讓小說家變成刻薄的老姑婆,就像張愛玲那樣,只會對這個世界做"蒼涼的手勢"。 Pluto卻依然相信"乾淨"的可能性。當然,她還年輕,我不敢肯定她十幾年後是否仍有這份信念、勇氣、天真和誠摯,但至少現在,我認為我應該向她學習,學習她對人、對人性的寬厚看法--我知道,"寬厚"差不多就等於"幼稚",但是,誰能說我們的不幼稚就比Pluto的幼稚更值得嚮往? 順便說一句,Pluto這個名字翻成中文就是"冥王星"--冥王星距熱鬧的太陽最遠,冥王星已被國際天文聯合會從九大行星中除名。--很好,我喜歡這個偏遠的、被除名的、不知在不在的冥王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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