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是水瓶座(33)_朱洙

三十三

　　「麥芽糖？！」說完後，很是驚訝，更是奇怪地看著他。

　　這麼晚了，他跑到她的房間裡來，就是為了讓她看這個嗎？

　　「呃！」他怔了一下。好像有一點點失望，只是一點點哦！

　　這確實是麥芽糖。是小麥發酵的精華。熬出來的糖稀烏金透明。黏黏的，甜甜的，加工冷卻後，就是白色的硬硬的敲敲糖。

　　若榛還很清楚地記得，小時候，總有一位挑著挑子的爺爺，拿著搖頭鼓，走街串巷，然後，一群小朋友就會圍上去，遞給他錢，他卸下擔子，就拿著小錘子和小鑽子，在那裡乒乒乓乓地敲。

　　鑿下一小塊，就用小秤稱一稱，再按斤兩賣給大家。咬上去，硬得不得了，可是到了口裡，卻像棉花一樣化了。軟綿綿的，滑溜溜的，黏黏甜甜的。

　　好吃極了！

　　還有人把這種糖和爆米花黏在一起，黏成大團大團的米花球。

　　要特地說明一下下哦！

　　這個爆米花不是玉米爆出來的那種爆米花啦。是我們吃的大米爆出來的那種爆米花。

　　呵呵！

　　依然還是很久以前，另一位老大爺推著一個像油灌子一樣的推車……然後就那麼爆出爆米花了，若榛不太記得具體過程了，因為，爆好的時候，會砰地一響，嚇人一跳，所以，她總是看到那爆米花的老大爺，會感到又喜歡又害怕。

　　因為米花好吃，可是響出來的聲音好嚇人。

　　沒有想到，冉焰手裡小小的東西，牽起了她久遠的回憶。

　　跳房子，小人書，還有貼畫，還有最原始的自動筆盒，還有……那些小巷子被城市規化，拆除改建後，那些回憶都存在，卻很難找到了。

　　儘管……那些回憶牽扯出來的東西，並不那麼美好。

　　儘管，那些走街串巷的老大爺為了買賣吆喝時，她總是被擠出人群，她總是因為沒有錢而跑得遠遠的，但那……還是存在過的回憶啊！

　　看到了他失望的表情。

　　「怎麼我說錯了什麼嗎？」「沒有啊！」他笑著，將手裡的瓷碗放在了床邊的小櫃子上。

　　「來，你過來！」他彎起身後，拉了她的手，將她牽了過來。

　　「這確實叫麥芽糖！……可是，如果這樣的話……」他又從荷包裡掏出一支長長的木棒，比筷子細一些，用手從中折斷，然後，在瓷碗裡，用棍頭挑了起來。

　　烏金色的糖稀像一匹烏金的綢緞，在亮色的燈光下，被點綴出了華麗的光芒。一些小小的六芒星閃在了上面，好看極了！

　　冉焰將糖稀攪在了兩支木棍的頂頭，借著糖稀的黏性，將糖稀用木棍拉長，回轉回去，讓長長的糖稀體彎成一個首尾相連的「O」，右手的棍子再從「O」裡穿了進去，不長不短地拉直。借著糖稀的黏性，又黏成了一條直線。

　　周而復始，始而複周……

　　像亙古不變的輪回。

　　「猜猜，這樣的話，這叫什麼呢？」他問話的樣子，好像料定了對方猜不出來，就用調皮的語氣提示著。

　　她被他的樣子逗笑。淺淺地笑。

　　「當我不知道嗎？這叫攪糖。」不停地攪不停地攪，烏金色的麥芽糖稀就會變成奶白色呢。

　　真的很神奇呢。

　　「攪糖？」他攪著糖的動作稍作停頓。

　　「怎麼我又說錯了嗎？」他怔後就笑了！好像突然發現新大陸似的嚷：「原來你們那裡叫這個叫攪糖啊？」

　　什麼叫「你們那裡」？他現在不是在他所說的「你們那裡」嗎？

　　對了，現在確實是「你們那裡」，因為現在的她是在「他們這裡」。

　　區別是兩個不同的城市。

　　她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好奇地問：「你們那裡不是這樣叫的嗎？」

　　「不是！」他說，「我們這裡，這種糖叫秦糖！」

　　「秦糖？」「對，三人禾的秦。你榛字的右邊！」三人禾？

　　她沒弄明白！

　　不過他說是她榛字的右邊，她就懂了！

　　原來是那個秦字，她還以為，以為是那個情字呢！

　　隨後又不怎麼明白了！

　　她不懂，追問道：「為什麼會叫秦糖？」

　　冉焰被問怔了，隨後呵呵一笑，說：「我也不知道！」

　　「怎麼會隨便就這麼叫呢？」她說，「真的好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它最先的本名叫麥芽糖，我都不知道它為什麼叫麥芽糖呢！」他像個爭強鬥勝的孩子，為自己的面子找藉口。

　　若榛偏偏認真起來。

　　「這有什麼奇怪的？這就是麥芽發酵出來的，所以就叫麥芽糖啊！」「那……那就是突然有一天，一個暗戀若榛的傢伙像楊過想念小龍女練出黯然銷魂掌一樣，把這個叫秦糖，就是為了想念你！」她怔地笑了出來。

　　「亂講！」「怎麼亂講了？」這一次輪到冉焰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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