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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這恐怖的角落，這恐怖的夜！月亮都驚怵得隱進雲裡。 　　黑皮怵然！ 　　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居然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他竟被她嚇倒，嚇得她吼過來時，他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小步。 　　「走！」他竟轉身，帶著手下離開。走出幾步，突然停住。 　　「打電話叫120！」「什麼啊？老大？」「讓你打120！」他莫名惱火，一巴掌蓋了下去，那手下被打得轉了一個圈。然後再「哦哦哦」拿出了電話，打了120。 　　不曉得為什麼…… 　　他感到……那個女生，有不容人侵犯的氣勢！ 　　不容侵犯到極點！ 　　即便是他黑皮，也有了憐惜的感覺。 　　這對相愛的人…… 　　突然有點忌妒了。 　　如果有一天，有一個女生願意這樣對自己，他情願死，也覺得死而無憾。 　　不曉得為什麼，就是這樣想，這樣強烈地想。 　　沈若榛…… 　　那個女生的名字，是叫……沈若榛……對吧？！ 　　冉焰額頭的血和著眼角的淚一下往下淌。　 　　「冉焰！對不起……」她的眼淚一波一波地向外淌。 　　「總是……總是在為你……添麻煩！」 　　她記得第一次見到冉焰時，不是在開學的第一天，而是在三年前的夏天，高中生活剛剛要開始。那天冉焰也剛剛搬到這個城市，他被這所城市吸引，於是隨便走走，走到了一條狹窄的巷口。 　　子夜，大雨過後絲絲涼氣刺入裸露的皮膚。天陰沉、雨紛飛、雨絲連天，在燈光下忽明忽暗。 　　「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嗎？」若榛就是這樣鑽進冉焰的黑色雨傘之下。挽住他舉傘的胳膊。她的手冰涼，覆著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冉焰的胳膊貼近了若榛的胸口，雖然只是不經意地將手肘橫了過去，卻只是輕微的碰觸就感到像有什麼活物要從她的胸口裡亂竄出來。　 　　「後面有人跟著我！」她說。惶恐的樣子。 　　冉焰看著她轉過來的腦袋。那烏黑的頭髮，因為沾了水，而濕答答地貼在臉上。不美，很狼狽。齊排排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讓她看上去更加的驚恐和不安。 　　她與他貼得更緊。是完全的不安和害怕。 　　這個小巷口不平靜啊！報紙上報導這裡常有蒙臉客突襲單身行走的女子。 　　這詭異的巷口，莫名的氣氛讓人心驚肉跳。 　　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寒光一閃而過，晃過他英氣的臉。好像是一把刀！那無緣由地加深了人的恐怖。 　　冉焰換手舉傘，將手抽出來，環過若榛的身體。 　　她僵了一下，木直著腦袋去看了他握著自己肩膀的手。 　　他舉著那把遮蓋了心頭恐懼的傘，只見他笑得溫存。「放鬆一點！」他說，「別讓人一看就覺得很假！」 　　那時候，相擁在一起的感覺，就是難以磨滅的刻骨銘心。 　　他曾經說，你不懂喜歡一個人裝不喜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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