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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他一定很愛你，也把我比下去，分手也只用了一分鐘而已，他一定很愛你……"邵林閉著眼睛吃力地唱著。 　　樂北邊聽邊落淚。她用手擦去滴落在邵林臉上的淚水，卻已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他的。 　　許久，邵林睡去。樂北從病房裡走出，上海小男人已經離開，邵林媽正在和雲濤攀談。 　　"阿姨……"樂北低頭說。 　　"孩子，人生的路還很長，錯一步不要緊，但不能步步走錯。阿姨也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能理解你的選擇，這小夥子不錯，好好珍惜。唉！我們邵林沒福氣！"邵林媽說著抹起眼淚。 　　"阿姨，對不起！"樂北哭著說。 　　雲濤過來拉住樂北的手。 　　"走吧，孩子，沒事兒。"邵林媽邊掉著眼淚，邊催促他們離開。 　　雲濤點頭，拉著樂北朝門口走去。樂北邊走邊回頭，她知道走出這裡，以前的一切全都會結束。新的篇章是悲或喜，她不得而知，只有靠自己一步步地繼續走下去。 　　第十二章 　　第1節： 　　一個月以來，班步對北京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她沉浸在再次受騙的痛苦中，再找不出任何方法留在新西蘭。《香港TVB全球華人新秀歌唱大賽新西蘭區選拔賽》特別節目將為她唱響留學生涯的最後一首歌。周密的準備，報名、初賽、跟蹤報導，終於迎來了最後的決賽。 　　沈悅甲殼蟲的後備箱裡早已變成她們的小倉庫。三個麥克風、小型採訪機、筆記型電腦，各種線和轉接插頭，還有一個裝滿流程和採訪稿的資料夾，通通被扔進後備箱的購物籃中。她們時刻記住鎖好車門，以至於有一次把鑰匙都反鎖在了車裡。這是她們的生命，絕對不可以丟失。 　　從香港過來的嘉賓已經紛紛到位，所有工作人員都緊鑼密鼓地準備著次日的決賽，那是一場奧克蘭華人圈的盛宴，將在Aotea Center舉行。即使新西蘭地廣人稀，但決賽那天門口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直播間裡進行著最後一次專訪。 　　"各位親愛的聽眾朋友們，大家傍晚好，歡迎收聽《新秀歌唱大賽特別節目》，我是班步。" 　　"我是沈悅。" 　　"《香港TVB全球華人新秀歌唱大賽新西蘭區選拔賽》明晚將要拉開帷幕，今天我們把從香港遠道而來的嘉賓請到了直播間，他們是林峰、宣萱、吳卓羲、馬德鐘……" 　　當班步執掌這樣一檔重要的節目，她突然感到了自己的進步。與早已實現夢想的明星面對面，他們給她的鼓勵無須贅述。然而就在明天，最後的輝煌之後，她將打理歸國之事，從自己的最高點往下跳，然後摔個半死。她邊主持節目邊把眼淚往肚子裡咽。 　　次日清晨五點，她從床上爬起，給沈悅打通電話。 　　"起了沒有？" 　　"起了，你怎麼樣？還燒嗎？"沈悅問。 　　"啊？不知道，好像還有點兒，沒事，咱倆等下在Aotea Center門口見。"若不是沈悅提醒，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昨天還在發燒。 　　等班步和沈悅到達現場，明星和參賽選手已經開始彩排。偌大的Aotea Center裡，所有工作人員都在離舞臺最近的幾排等候。班步和沈悅提著裝滿採訪設備的籃子，穿過前排朝後臺走去，還不忘和明星們打著招呼。 　　一天緊密的彩排和採訪後，所有工作人員退到後臺各自的等候室，等待比賽的正式開始。班步和沈悅拿著採訪機穿梭在後臺的走廊，看著新秀們正在準備自己的比賽專案，有的練歌、有的練舞、有的練琴。 　　近兩年，國內各大電視臺紛紛模仿American Idol製作了各類選秀節目，甚是火爆，成了男女老少茶餘飯後的一項全民娛樂。"炒作"這項職業也由此有了它新的發展空間。而海外不同，他們沒有投票團和拉票組，勝出全靠實力。最後的勝利者將送往香港，和那些明星一樣與其他國家的參賽選手角逐最終的勝利。 　　班步拿起採訪機。 　　"你好，記得你去年參加過比賽，對嗎？"班步認出這位選手。 　　"是的，去年沒有拿到冠軍，今年想再試試。"女孩回答。 　　"但這幾年你出演過一些話劇，以後是準備從事媒體方面的工作嗎？"班步邊問邊等待女孩肯定的答案。 　　然而，並非如她所想。 　　"不，我已經二十二歲了，年齡大了，沒有機會了，參加完這次比賽，成功與否，我都將放棄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女孩莞爾一笑。 　　班步拿著採訪機說不出話。她哭了，她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徹徹底底把埋藏多年的眼淚痛快淋漓地流了出來。 　　沈悅趕快接過採訪機，繼續採訪。女孩邊看班步邊膽怯地回答，她渾然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能讓奧克蘭知名的主持人這樣流起眼淚。 　　班步透過湧出來的淚水聽著女孩回答每一個問題，她甚至哭到抽搐，雙手捂住扭曲的臉，卻沒有離開。她想聽女孩說完，她想知道女孩為何就這樣輕易放棄自己的夢想。旁邊的舞臺是成就有夢人的領土，為何她這樣小小的年紀，卻要輕易放棄？班步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明天，也許她和她有著同樣的無奈，輝煌過後，必將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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