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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雲濤和沈悅在奧克蘭的相逢就是如此的尷尬,雲濤知道班步,沒見過,沈悅對樂北也就略知一二。班步成了他們談話中唯一的共同話題。

  奧克蘭夏季的海港,清晨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灑在海面上。閃閃發光的海面,浮有幾艘高級遊艇,隨著微風在輕輕飄蕩。沈悅找了離海邊最近的地方坐下,點了兩杯咖啡。海鷗在他們頭頂纏綿;旁邊一位男子正推著一對雙胞胎寶寶;後面的椅子上,一位老人手捧一本書,很專注地閱讀,所有人都在盡情地享受南半球夏季的暖意。海水輕輕拍打岩石邊緣,泛起小小的水花,餘音嫋嫋,湛藍而寧靜,眺望遠處,碧海青天。

  "你和班步住在一起?"雲濤問。

  "嗯,是啊,她那個人可有點兒意思。"沈悅迎著陽光,粉紅色短袖小T恤,剛好合身,只是胸部有些緊繃。

  "聽樂北說過。她也欺負你?"雲濤掏出墨鏡,戴上。海邊的風吹過,可以聞到沈悅身上的香水味道。

  "欺負?哪有?我很崇拜她的。"沈悅側頭笑著說,一邊的長髮散落在桌上,又被海風輕輕吹起。

  "你們怎麼弄的跟追星似的,都崇拜她。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這個神人。"雲濤的眼睛藏在墨鏡後面上下打量著沈悅,厚厚的嘴唇,堅挺的鼻子,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她拿起咖啡杯那細長的手指。

  "呵,她是很神,她對好朋友很嚴格,對自己就更不用說了,把什麼都記在本子上,說一不二。她懂得珍惜,什麼電腦啊,手機啊,必須貼膜,或者用個套子,對人更是,會經常誇樂北,說那是她一輩子的朋友,所以我對樂北也有些瞭解。"

  說到樂北,沈悅的姿容在他面前就略遜一籌,絕對抵不過樂北一個毫無含義的呆滯眼神,他也不知道樂北身上有什麼寶貝如此吸引他,是傲氣?是對任何事情都無所適從的無能力?還是什麼?總之,樂北身上散發出來的特殊物質,通過空氣可以傳入雲濤的大腦,讓他想擁抱她,呵護她,想把她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而隔著墨鏡,眼前這位身材傲人的沈悅,卻只可以讓他炫耀一下,身處異國,身邊依舊有美女陪伴,僅此而已。也許這就是男人,他們總有一種征服的欲望,想去探究他們永遠也搞不懂的那一個女人。

  雲濤給沈悅講了他與樂北的故事。從第一眼見到她,到他知道她有男朋友邵林,而後又是怎麼費盡全力幫邵林找到工作,直到今天,他發現是自己親手挖了個大坑,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還越埋越深。

  沈悅深深地沉浸在雲濤的故事中,她更願意相信這只是故事。班步說過,有些感情只是在拉手之前,之後就會變,變得比一杯白水還要淡。沈悅只是聽著,她並沒有把自己的感情故事拿出來和雲濤分享,那樣會打破此刻的唯美。

  說到尷尬了,兩人自然又會把班步搬出來,討論一番。

  第八章:

  第1節:

  班步意外歸來,給樂北的生活塗上一抹亮色。她每天一起床,就直奔班步那裡彩排聚會的節目。她玩高興了,還會像以前一樣,拉起班步的手,可班步會使勁甩開,大喊:"幹嗎呀?兩年中別的沒變,性取向變了?"

  "什麼意思啊?"樂北歪著腦袋,眼神中帶著稚嫩。

  班步很認真地給樂北講,在國外同性戀很多,如果互相拉手,一定會被認為是同性戀。她還給樂北灌輸了很多西方文化,比如洋人結婚後,經濟都是獨立的;在國外打狗是觸犯法律,會坐牢;吃麵條不能出聲,那是沒禮貌的表現。班步的西方氣質已經侵入形體,偶爾,說話的時候會縮下脖子,手勢也比以前更加豐富,很多句子中都夾雜著英文單詞。

  樂北眼神中充滿了敬仰,像聽故事一般,全情投入。班步本已足夠優秀,經過在國外的磨煉,如今更加羽翼鋒芒。

  電臺活動當天,兩人早早起來打扮,準備好服裝就直奔電臺演播大廳。

  班步換上紅色低胸小禮服,散落的長髮,帶些波浪大卷,隱隱現現蓋住肩胛。樂北身著花邊紅色連衣裙,從裡到外,透著青春的活力。

  走進大廳,故地重遊一番。到處都是似曾相識的面孔,當年的小聽眾都長高了,很多男孩子都需要班步和樂北抬頭仰視。她們與每個人打招呼、擁抱、微笑。

  活動開場,班步手持麥克風,在舞臺燈光的照耀下,紅色禮服更加光彩奪目。樂北貪婪地把當下盡收眼底。她知道,過了今天,一切又將恢復平靜。

  班步站在臺上,盡情地享受自己的聲音從音箱中傳出,伴著慷慨激昂的音樂,此刻的激動、榮譽、驕傲,銘刻在心。

  曾經的一切恍如昨日,而未來方興未艾。

  整場活動以樂北最後的發言落下帷幕,她把激動的淚水留在舞臺上。掌聲、歡呼聲,響徹整個演播大廳,久久未停。

  兩人早已興奮過頭,樂北提議去小洞天吃飯,那是五年前,班步提議傍大款的地方。

  "兩瓶啤酒。"樂北對服務員說。

  "一瓶,我不喝。"班步阻止。

  "哎喲,你都出國了,怎麼還不喝酒啊?"

  "說不喝就不喝,做人必須有原則。"

  "你這原則性也太強了!"樂北轉向服務員,"就拿倆,她不喝我喝!"

  "幹嗎啊?你也變酒鬼了?"班步故意要帶出邵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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