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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何天緯有些挫敗,又哼了一聲,「把滿心惹哭就跑掉,算什麼男人。」

  豬腳塗上醬油,在鍋裡炸到金黃,加上調料燜燉到酥爛,放在韌性十足的米粉上,加一勺熱湯,灑上翠綠的蔥花,噴香誘人。

  「剛剛和你來的孩子呢?」

  「齊翊說他先回去,怕桃桃和天緯餓到。都和他說稍等一下就有豬腳粉吃了,沒口福。」

  「桃桃和天緯是誰啊?」阿婆想不起來,「哦,剛剛那個孩子叫齊翊啊。」

  蔡滿心又耐心地解釋了桃桃和何天緯的身份。

  陸阿婆上了年紀,腿腳漸漸不靈便,忙了一下午,小腿有些酸麻。蔡滿心搬了小凳子坐在她床前,幫阿婆按摩雙腿。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又說到江海為了阿俊和別人打架而掛彩。陸阿婆忽然停住。

  滿心聽不到下文,低著頭,問:「後來呢?」

  「滿心,你,喜歡阿海吧?」

  猛地抬起頭,對上阿婆慈祥的笑。

  蔡滿心驚訝:「阿婆,你,還記得……」

  「記得什麼?」阿婆又像小孩子一樣無辜地看著她,「我這裡糊塗,」她指指自己的額頭,又拍了拍心口,「但是,這裡沒有。」

  蔡滿心不言語,雙臂交疊,趴在陸阿婆床前。「阿俊打過電話,過些日子就回來了。」

  「哦,」阿婆點頭,「阿海怎麼說?不記得有沒有他的音信了,我都想他了。」

  「我也很想他。」蔡滿心喃喃,眼淚滑落,自面頰涼涼地滴到手臂上。

  在夜裡,聽見風翻越林稍的聲音。那些呼嘯的聲音,像重重疊疊的呼喊。

  她猛地開窗。是你,是你回來了麼?

  然而窗外沒有溫柔的浪濤聲,那些熟悉的、能讓她安寧的海浪聲,被隱約隔在了樹叢後面。她跌在地板上,在月光中抱膝而坐,清冷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隱約有歌聲劃過如水的夜色,那是自己和著成哥的吉他,歡快地唱老歌。

  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讓我思念到如今。

  好像又聽到自己笑著的聲音,問:「你可以裝作喜歡我麼?我覺得自己還挺漂亮的。」

  他冷冷地說:「我不喜歡你,不能假裝。」

  「那,在走之前,可以再吻我一次麼?」

  他的唇在那麼近的地方,她只要稍稍踮腳就能觸碰。

  但他終於推開了她:「對不起,這是不同的感情。」

  即使在擁有了彼此之後,這仍然是不同的感情。

  寧可自己是遺忘了前塵舊事的那個,寧可不記得所有的一切。

  指甲陷在掌心裡,蔡滿心感覺到自己在微微抽泣,環抱著自己的雙肩,在這熱帶的炎夏,雙手冰冷。

  恍如前世

  ====定向越野====

  何洛和沈列兩人的起跑點在同一方向,從檢錄處出來,沈列遞給何洛一塊巧克力,「一個小時呢,充分補充熱量。」

  有女生笑著問:「沈列,三天不見,學會向女生獻殷勤了?」

  「我原來就會,只不過某些人不問問自己,是不是女生。」沈列嘿嘿地笑。

  怎麼不是女生?還是個美女。何洛心想。高挑苗條的女孩兒,瘦削的肩線,骨瓷一樣細膩的皮膚,象牙白。嚴肅時冰涼傲然,笑起來嘴角微微偏向一側,三分俏皮三分譏嘲。像高山積雪融下的泉水,沁涼,讓人精神一凜。女孩說:「你個瀋陽列車,我懶得和你計較!咱們賽場上見真章。」

  「啊呀,我怕了大姐你還不行?你看,我都沒敢和你領一樣的地圖。」沈列遞上男子B組的場地圖。

  「得了吧得了吧,當著美女的面,我就不打擊你了。」她轉身問何洛,「你是沈列一個系的?我叫蔡滿心,是他高中同學。」

  「你好。我們一個班的,我叫何洛。」

  「你就是何洛?!」笑中頗有深意,「今天的頭號強勁對手就是你啊。」

  「我?我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賽,能找到北就不錯了。」

  「沈列可不是這麼說,把你誇得天上地下的。」

  「你說我什麼了?」蔡滿心走後,何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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