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S女出沒,注意! | 上頁 下頁
一六八


  曹硯站在路口沉思著,往四面看著,週一一陪伴在一旁。突然傳來一陣工地上的轟鳴聲,曹硯朝聲音方向望去,路口正在修建高樓大廈,工地燈火通明日夜趕工。隨著轟鳴聲,工地的大門被打開,強光照射過來,曹硯和週一一忍不住用手遮住眼睛。一輛重型混凝土攪拌機開了出來,體積龐大,像怪獸一樣面目猙獰,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渾身顫抖著從他們身邊開了過去。兩人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曹硯下意識保護住週一一,單手摟住週一一的肩頭把她往自己身後藏。

  車子開了過去,週一一有點尷尬,但曹硯卻已經大步朝工地裡走去,週一一趕緊跟上。

  工地的門仍未關上,幾個民工正聚在一起抽煙,傳遞著打火機。曹硯走了上去:「幾位師傅,你們好!耽誤你們幾分鐘,想跟你們打聽個事兒,22號晚上這個路口有位老先生被撞了,騎的是永久牌燃氣助動車,肇事者跑了,這事兒你們知道嗎?」

  幾個人想也不想就說:「不知道。」其中有個像工頭一樣的乾瘦中年男人問:「人死了麼?」

  「沒有,還在昏迷。」

  工頭斜了他們一眼:「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們是電臺的,被撞的人是我們電臺同事的父親。」

  「不知道,不知道!不要來問我們,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還要開工,你們趕緊走,走走走!」工頭把煙狠狠抽了兩口,朝地上一扔,用腳碾滅,幾個工人就上來粗暴地驅趕曹硯和週一一。

  「師傅,師傅!我們就是想打聽一下情況,沒有惡意。」但是他們已經不由分說被趕了出來,工地的大鐵門「砰」的就被關上了。

  「我覺得有問題。」週一一說。

  「為什麼?」

  「直覺。你有沒有注意那個工頭,他問人死沒死的時候很緊張,聽說沒死好像松了一口氣,馬上就要趕我們走。一般人,就算不知道,也不會像他們這種態度,人的本能都是愛打聽,總要問問情況,或者表示自己不知道,會自然而然問問別人知道嗎?但他們的態度很反常,沒有任何過程,直接說不知道,好像事先統一過口徑一樣。」

  曹硯點點頭。

  週一一突然就朝回走,曹硯嚇了一跳,趕緊叫她:「週一一!」

  週一一徑直走到大鐵門前開始砸門,可惜聲音太小,淹沒在工地的轟隆聲響之中。曹硯一把抓住她:「你要幹什麼?」

  「找他們問個清楚!」

  「你不要蠻幹,這事兒我們可以通過警方跟他們交涉,你現在這樣,說不定激怒他們,萬一傷害到你怎麼辦?」

  「員警每天忙那麼多案子,他們忙得過來嗎?他們如果有辦法,不會到現在也沒個說法。陳墨的爸爸萬一醒不過來了,那不是含冤而死嗎?如果是你爸爸,如果是我爸爸,我們做兒女的怎麼忍心啊?」

  曹硯一愣,正要回答,工地門又被開開,一輛運土的重型卡車要緩緩駛出。車燈強光再次射過來,曹硯一拉週一一,週一一沒動,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目光勇敢迎向卡車。曹硯愣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越駛越近的大卡車,也沒動,直視卡車司機。

  卡車司機嘴裡罵罵咧咧的,胳膊伸出車窗外指著他們,意思是讓他們閃開,但曹硯和週一一兩人一動不動。卡車照樣保持原速度前進,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越開越近。曹硯下意識地拉住了週一一的手。

  終於,在最後一刻,卡車停下來了。他把身體探出窗外,對著工地裡面的一頓狂喊,有口音,聽不懂他在喊什麼。但是瞬間,從工地裡沖出來十幾個民工,手上都抄著傢伙,嘴裡叫嚷著,把曹硯和週一一團團包圍。

  工頭最後走了出來,氣衝衝地走進包圍圈,指著他們鼻子喊:「你們到底想幹甚?活得不耐煩了!你們要是敢耽誤我們工地上的事情,我有一個整死一個!」說著他隨手拿起一個人手上的鐵鍬,在卡車身上狂砸幾下,尖利的金屬碰撞聲讓人心裡直發顫,整個場面一觸即發。

  週一一毫不發怵,冷冷地對著他,以主播的功底字正腔圓、一字一句地說:「你試試看!我們兩個是電臺主持人,如果你敢動我們一根汗毛,明天早上電臺、電視臺就把機器架在你們門口,對著你們拍,讓你上頭條!到時候,不但你的工地要曝光,要停產!就連你自己也得吃不了兜著走!我諒也你沒有這個膽量!」週一一同時運用了發聲方法,注意了腹腔和胸腔的共鳴,務必使自己的聲音傳送到現場每一個工人的耳朵裡。果然有些人聽了膽寒,面面相覷,手上握著的鐵鍬低垂了些。

  234.

  曹硯接著對工頭說:「這位師傅,我相信事實的真相遲早有一天都會浮出水面的,這不是以你的意志為轉移的,因為事實就是事實。」他環視周遭的一圈工人朗聲說道:「老人現在躺在同濟醫院裡,出事到現在都昏迷不醒,醫生說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誰家裡都有父母,我們將心比心,這樣做應不應該?就算能逃得過法律制裁,你逃得過自己良心一輩子的譴責嗎?」

  眾工人都不說話,曹硯的眼神掠過重型卡車上的司機,司機轉開了眼神。

  曹硯對週一一說:「我們走!」說完拉著週一一的胳膊,兩人離去。兩人離去的背影一直都還雄赳赳氣昂昂的,直到拐了個彎,消失在工地的視線範圍,兩人才在路邊停下,驚出一聲冷汗。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

  週一一邊笑邊發抖,牙關直顫:「嚇死我了,我快嚇瘋了,差點就雙腿一軟給他們跪下了!」

  曹硯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不是吧?我剛才看你義蓋雲天,我還受到你的感染了呢!」

  週一一搖搖頭,又吐出一口顫顫巍巍的長氣,劫後餘生驚魂未定地說:「我其實很怕死,是因為你站在我旁邊我才壯膽的,我的媽呀,剛才的場面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阿彌陀佛,上帝保佑,還好他們沒動手!」

  曹硯看著週一一在那兒絮叨,突然就沒說話,就那樣微笑著看著她。

  週一一發現他在看著自己,抬起頭問他:「咱們那麼做有用麼?」

  「不管有用沒用,我們都盡了心了。」

  週一一點點頭。

  電臺達人秀海選第一場即將到來,曹硯在劉真的要求下,抽出時間來兩人一起和尤醫生吃了一頓飯,專程把要結婚的喜訊通知媽媽。尤醫生聽了小有驚訝,但也和顏悅色向他們表示了祝福。

  「我只是沒想到你們這次這麼快就要結婚,以為你們兩個都打算再拼事業,不過還是要恭喜你們。」

  劉真甜蜜地依偎在曹硯身上:「謝謝阿姨。」

  「等你儘快改口叫我婆婆吧!叫了婆婆才給紅包!」

  劉真和曹硯都笑了起來,尤醫生不經意看了一眼兒子。

  劉真站起來:「你們聊,我去趟洗手間。」

  尤醫生優雅地喝茶,波瀾不驚,倒是曹硯有點局促:「媽,你不會覺得突然吧?」

  「你是時候成家了,我不會覺得突然,我覺得很開心,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只不過……」

  「什麼?」

  「我希望這是你慎重的決定,婚姻是一件嚴肅的事,我希望你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

  「那就好。我跟你爸爸……當年結合的時候也是人人羡慕,但是結婚後你爸一直悶悶不樂的,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一直也很自責。所以說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別人怎麼看不重要,雙方都感到幸福、開心是最重要的,你爸後來是走得早,其實我早應該跟他談談,他沒有幸福感,我們的婚姻一定是有問題,只可惜我現在不可能知道答案了。」

  曹硯只聽不語。

  「我不說,人人都以為我們是神仙眷侶,只不過,人的心永遠騙不了自己。」

  劉真回來了,乖巧地給尤醫生添水,給曹硯添水,她敏感地注意到曹硯的神色有些游離。

  醫院裡,陳墨父親的病房外,一個人的身影出現了,他看著昏迷中的陳墨父親,背影在捂著臉抽泣。陳墨攙扶著媽媽從外面走了進來,媽媽身體看上去虛弱無比,他們看見這一幕有點訝異。那個人轉過身,是那天晚上工地上的卡車司機。

  陳墨問:「請問,您是……」

  司機撲通就給他們跪下了,痛哭著抽自己的嘴巴:「我有罪!我有罪!是我撞的人!我對不起你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沒看見他!我求你們原諒我……我不是故意要跑的,我怕賠錢!我沒有錢啊,家裡老的老小的小,他們也勸我悶掉,等風聲過去就算了,可我……我這是作孽啊!」他說著,用力磕頭,腦門把地上的瓷磚砸得通通響。

  陳墨媽媽的身子一軟,陳墨趕緊扶住媽媽,母子倆抱頭痛哭。

  電臺達人秀的海選第一場終於開鑼!參賽者和觀賽者烏央烏央把商腸圍得水泄不通。週一一作為參賽者領到了自己的號碼牌,她的心情相當複雜。候場的時候,突然有個人拍拍她,她回頭一看,居然是王抱娣。

  「抱娣,怎麼是你?你來幹嘛?」

  「我來參賽啊!4057和多啦A夢也來了,我們都來參加比賽,重在參與嘛!不過他們分在後面幾場!姐姐你呢?」

  「我……也來參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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