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S女出沒,注意! | 上頁 下頁
九十六


  週一一狼狽不堪地總算下了車,4057又搖下車玻璃喊了一句:「週一一,記得給我打電話!」

  看著車子離去的背影,週一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恨不得在人生的記憶裡將今天晚上抹去。她漫無目的地走在這條偏僻的小街上,腦海裡又浮現起剛才自己強吻曹硯的那一幕。這算得上是強吻了吧?自己怎麼能幹出這麼丟人的事呢?

  週一一對著天空默默喊,上官燕,你這個死女人,快回來吧!你快回來對我迎頭痛擊吧!你快回來對我冷嘲熱諷吧!我是世界上最蠢的女人,我將接受你最無情的鞭笞!上官燕,你知道麼?我是史上最失敗的老女人。

  史上最失敗的老女人已經喪失了生活的勇氣,第二天下午,她打電話給馬路,想請假。馬路問她理由,她想了想,說:「我身體不舒服。」

  馬路回:「有一次,我上午去拔牙,臉腫得像豬頭,下午照做直播,你的情況有這個嚴重麼?」

  週一一想了想,說:「沒有。」

  「那還說什麼?快點過來幫我搜娛樂新聞!」馬路隨即撂了電話。週一一內心輕歎,也只能強撐著出了門。

  135.問號

  馬路很快就發現週一一今天的表現很鬼祟。具體表現在,說話不在狀態,做事心不在焉,眼神也不大跟別人對視。這讓他產生疑竇,他拍拍週一一的桌子,週一一人對著電腦在發呆,渾然不知有人在招呼自己。

  「週一一,我讓你搜的娛樂新聞呢?」

  週一一茫然抬起頭:「嗯?」

  「沒搜?」

  「搜了。」週一一把一疊列印稿交給他。

  馬路翻看了一下:「姐姐,這是昨天的稿子。」

  週一一心虛地拿回來:「噢,我說我怎麼搜得這麼快呢!」

  馬路好氣:「你今天怎麼了?」

  「沒怎麼啊!」

  「沒怎麼?我看你魂不守舍的。馬上就要做節目了,你這個狀態不行啊,蔫頭耷腦的,給我嗨起來嗨起來。」馬路自己又在假嗨,一到做節目的時候他就假嗨。

  週一一想,現在做女人真難啊,不是被要求彪悍起來,就是被要求嗨起來。女人哪兒那麼容易彪悍啊?強吻了別人一下自己就鑽地縫了,自己現在別說嗨起來,整個連頭都抬不起來。

  她走在大街上,走在廣播大廈裡,電梯裡,只要有人的地方,只要別人看她一眼,她就覺得別人看出來了,她是一個強吻男人的女人。這實在難堪,不僅難堪,更重要的是,她還破壞了自己的愛情四項基本原則裡第一條:絕對不主動。真是糟糕透了!

  好在週一一真的坐進了直播間,心情反耳平復了下來。直播間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它完全封閉,與世隔絕,除了大玻璃外偶爾經過的同事,以及不定時進來檢查機器的技術員,在這裡不需要和任何人接觸。熟悉的環境和直播間特有的氣息令週一一拋卻了雜念,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了那個男人,但是她確定,自己愛這份電臺的工作。

  這份熱情讓她迅速嗨起來,接聽聽眾來電的時候跟人打成一片,冷笑話層出不窮,放歌的時候,馬路也好奇地問她:「你今天怎麼這麼怪的?」

  週一一笑笑。狼狽的人生無法解釋。

  晚上九點,他們下了直播,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走廊上,遠遠看見錢老師辦公室還亮著燈。錢老師靜靜地坐在電腦前抽煙。

  兩人經過門口,不能對領導視而不見啊,便去跟錢老師寒暄。週一一笑嘻嘻地問錢老師:「錢老師,您太敬業了,這麼晚不回家,還在監聽我們的節目啊?」

  馬路也在旁邊貧:「是不是最近又有人說我們節目水了?」

  自從嚴厲的陳老師走後,999電臺小的們跟錢老師講話就隨便多了,所以他們兩個敢跟錢老師沒大沒小的。但今天錢老師也有點反常,他平時都笑眯眯的,今天卻一臉心事。

  他撳滅手中的煙頭,對馬路和週一一說:「你們兩個,著急回家麼?」

  週一一和馬路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違心地搖搖頭。

  錢老師指指沙發:「不急的話,就在我這裡坐一會。」

  那一瞬間,馬路的第一個反應是「難道我們節目出什麼問題了」?週一一的第一個反應是「難道我的強吻事件連錢老師都知道了」?兩人都收斂了嬉皮笑臉,謹小慎微坐在領導辦公室那張黑皮沙發上。

  錢老師問:「週一一是剛來我們頻率,馬路來多久了?」

  「回錢老師,我來了一年了。」

  錢老師點點頭:「也是新兵啊。」

  週一一和馬路迅速對視一眼,兩人眼裡都是問號。

  136.善心

  錢老師又問馬路:「你喜歡電臺這份工作麼?」

  「喜歡!」馬路回答得很乾脆。

  「說說,怎麼個喜歡?」

  「就是如魚得水,遊刃有餘。」

  「週一一呢?」

  「我啊?我也喜歡,做電臺節目很上癮。我剛做那會兒,覺得兩小時特別長,現在覺得兩小時眼一眨就過去了。」

  錢老師點點頭:「我很高興聽到你們這麼說,電臺工作在外人看來很風光,但是對我們自己來說,也許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從實際方面,電臺主持人的收入也就相當於一個白領,我相信你們肯定有過其他選擇,但你們選擇了電臺,並留在這裡腳踏實地地工作,我覺得很欣慰。」

  週一一斗膽問錢老師:「錢老師……您……為什麼這麼說呀?是不是我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

  「不,你們非常好。」錢老師頓了頓,「我只是,覺得今天晚上特別難熬,想找人說說話。」

  週一一和馬路又對視了一眼,不知道錢老師這是怎麼了,兩人都沒敢接茬。

  錢老師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遠方的萬家燈火:「我以前加班的時候,累了就喜歡站在這兒看看夜景,從這個角度望出去,上海的晚上特別好看。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站起13樓看風景了。」錢老師的語氣感傷,他自己可能也意識到了,調整了一下情緒,轉過身對兩人說,「馬路啊,週一一啊,你們兩個都是做廣播的好苗子,你知道你們身上最難能可貴的是什麼?」

  兩人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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