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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於北北,你別走啊,我是你青梅竹馬的南瓜啊,你記得南瓜嗎?記得我們照過一張合影嗎?我至今還留著呢,我打聽了半天才知道你也考到北京來了,才知道你在這所大學,這簡直是天意啊,所以,我立刻就來了。

  南瓜?他是那個尿過褲子流過鼻涕和我打過架動過手的南瓜?

  天啊!

  我立刻興奮地說:你真的是南瓜啊?天啊,我的青梅竹馬降臨了。

  南瓜也興奮地說,党啊,於北北啊,我終於找到組織了。你就是我那指腹為婚的媳婦啊,蒼天啊大地啊,我終於又找到你了。

  我們看著對方,興奮地說,要去喝酒,一定,一定,太高興了,太興奮了,我甚至把楚江南忘在了一邊,我的發小啊,這純粹是發小啊,我們從娘肚子裡就認識,然後一直到十二歲,之間無數次打得頭破血流,那時他總是欺負我,而且我和男生的第一張合影就是跟他啊。

  去喝酒去喝酒,他說,走,我拉你去。

  拉我?

  是啊,咱有車。

  有車?

  我爹地後來開一公司,專門賣汽車,我家有4S店,別的不敢說,汽車咱有。

  叔叔改賣汽車了?

  什麼都賣,除了人不賣。

  看看,人家全成了有錢人。

  我跳上南瓜的本田吉普車,好像還做著夢。跳上車才發現,忘記和楚江南的約會了,於是我給楚江南發了短信:親愛的,有事,改明天吧。

  南瓜帶我去了後海,他說,咱也情調情調懷懷舊,小時候專門負責打架了,當我聽說你也來北京時,高興得夠嗆,現在找發小太難了,哎,我小時候的青春時光全讓你霸佔了。

  我還全讓你霸佔了呢。

  多年不見,我們依然打著嘴架,而且,一點也不認生,我發現他臉部線條比小時候硬朗多了,在我印象中,他是一胖熊啊,還不如我高呢。

  我說,胖熊,你怎麼變得這麼瘦高瘦高的了?

  你才胖呢,我還想問你,你不一流鼻涕的黃毛丫頭嗎?怎麼看著這麼有韻有味的了?真是女大十八變了,你剛下來時,我以為遇到徐靜蕾了呢。

  去你的!

  從上車我們就開始貧,我們倆興奮地說著過去的戰鬥史。他一直在北京附中上學,後來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了,於是在高三這年順利地考到人大,現在人大學新聞,一副名記的樣子。

  後海。一家懷舊的酒吧。

  白灰牆,放著舊縫紉機,還有舊的留聲機,連桌子都是老舊木頭的,有粗粗的紋絡,黃黃的燈,一個吉他手正在唱歌,我們要了十瓶喜力,雖然表明了我不能喝,可南瓜哪裡幹?

  喝,一定要喝,這是重逢的酒,是勝利的酒。

  我被他的熱情打動了。這個傢伙,從小就調皮,現在也不老實,別看才二十歲,已經開始做生意了,和他爹一樣,聰明伶俐。

  我們開始敘舊,問著對方父母的情況。是啊,十幾年的友誼,簡直是太深了,支著下巴看對方,對方早就變了,哎,光陰啊,太快了。

  不行,南瓜說,有空得帶你回家,你婆婆看你這樣得樂死。

  我臉紅了,小聲說,別胡說。

  我沒有胡說,南瓜湊過臉來說:當我老婆吧,怎麼樣?反正咱倆指腹為婚了。

  我這才相信這傢伙沒有再開玩笑,他當真了。

  去你的。我說,那是小時候說著玩的,你還當真了,我現在有男友了。

  啊,你有男友了?你才大一啊,你怎麼有男友了?誰叫你有男友了?

  誰叫我有男友了?這叫什麼話啊,我不能有男友嗎?

  不可能吧?剛來學校半年啊。

  就是有了。我說,沒人和你開玩笑,咱倆就是哥們,從前是,現在也是。

  天啊,鬱悶,太鬱悶了,有樓嗎?有樓我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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