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王子響叮噹(35)_輕寒

三十五

　　滿腦子亂哄哄的，說與不說的各種後果交替著出現在我的腦海中，讓我胸口的起伏不斷加劇。過了好半天，那些話還是梗在我的喉嚨中，無法說出口。

　　要怎麼說才能即讓海淩滿意又不會牽扯到棠歌呢？

　　真是個複雜的問題……

　　海淩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著我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聲音低落許多："菲菲，是不是我對你管得太多了？"

　　"不是的！"我忙不迭地擺手，著急地解釋，"因為海淩和棠歌的關係很糟糕，我不能說出棠歌的事情讓海淩生氣。但是，我可以保證，我和棠歌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海淩不用擔心。"

　　我和棠歌，只是兩個同樣在尋找記憶的可憐人而已。

　　海淩愣了一下，深深地看著我，雙眉慢慢地舒展開，海藍色的眼眸閃過釋然的光彩。

　　"菲菲，我們不談那個人了。"海淩低垂下眼簾，然後把我整個人都捲進了他的懷抱，緊緊地抱著我，密密實實的零距離接觸，讓我聽到了他急促的心跳聲，"咕咚咕咚"，一下下撞擊著我的耳膜，"菲菲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海淩的體貼，讓我心生愧疚，我忍不住把頭埋進他的懷裡，低低地喃語著"對不起，海淩。"

　　海淩，做了讓你不喜歡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和棠歌去凱旋廣場是為了尋找過去的回憶，我不能讓你知道我這麼在意那段空白，那只會讓你更自責，自責曾經沒有保護好我，讓我受傷……你為我已經做了夠多了。

　　"菲菲，不用道歉。"海淩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髮，嗓音變得有些低啞，"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只要菲菲在我身邊就夠了，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海淩的聲音夾帶著隱隱的不安，隨之他的身體也微微地顫抖起來，好像在害怕什麼似的。

　　一向自信而睿智的海淩，此刻仿佛成了一個溺水者，竭盡全力地抱住我這塊"浮木"，我能感到他全身的細胞都透出莫名的惶恐，海淩，為什麼會害怕呢？

　　他到底在害怕什麼？

　　自從棠歌出現以後，和我在一起的海淩常常會患得患失，似乎有種無形的恐懼一直包圍著他，讓他無法擺脫。

　　海淩一直掩飾得很好，擔當著我無所不能的保護者，讓我可以無憂無慮地依賴著他。他不想讓我知道他的惶恐不安，但我真的感覺得到。

　　"海淩。"我從他懷裡抬起頭，望著那雙深潭般幽靜的藍眸，我的心猛地揪緊發疼，忍不住問自己，是我曾經做了什麼讓海淩恐懼的事嗎？

　　"菲菲，別離開我。"海淩輕輕地吻著我的額頭，強調著他對我的縱容，"不管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你一直陪著我。"

　　海淩，你究竟在擔心什麼呢？

　　我不是一直乖乖地在他身邊嗎？我怎麼會離開他呢？

　　"海淩，你放心啦！"我揚起自己標誌性的燦爛笑容，向海淩承諾道，"好，我會一直陪海淩的，就像海淩一直守在我身邊一樣！"

　　聞言，海淩的眉梢微微揚起，藍眸晃動著歡喜之色，一頭金髮瞬間熠熠生輝。

　　如此耀眼的海淩，不該被恐怖入侵而失去閃亮的光彩。

　　這樣在意我、喜歡我的海淩，有什麼理由會讓我離開他呢？

　　呵呵，我想是海淩在杞人憂天吧？

　　我的承諾仿佛特效藥一樣，一下子把海淩從莫名的恐懼"解救"出來，使他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和自信。他的心情也陽光燦爛起來，一路上有說有笑地把我送回了新蘭女校。

　　剛走道宿舍門口，悠揚清澈的笛聲就灌進了我的耳朵。

　　哇！

　　棠歌的速度可真快，居然比有專車接送的我還要早到學校，該不會是從什麼秘密通道回來吧？

　　我打開了宿舍的門，就看見棠歌背對著門面朝窗外全神貫注地吹著長笛，藍紫色的大波浪卷被脫下了，一頭淺棕色短髮在燈光下閃爍著。

　　長笛上銀光熠熠，細碎的光亮在他周圍跳躍，被閃耀的亮點包圍的他看上去夢幻得就像是童話裡的王子。

　　我有些陶醉地靠在門上望著專注於吹笛的棠歌，他吹得依然是上次在宿舍吹的那首曲子。不過，這一次笛聲中沒有了濃濃的哀傷，真是讓人心曠神怡的聽覺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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