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惡龍天堂(8)_嬌嬌

八

　　尚西愛抱著書包百無聊賴的漫步在黃藍線上，經過東申婭幾天的教育，她已經能分辨出優紀學院的整體分佈了，國小以及幼稚園是綠線，國中以及高等部是藍線，大學部是黃線。東申婭說這是人一生的自然軌跡，從新鮮的綠到憂鬱的藍，最後是人老珠黃的顏色，有點灰色的比喻，但是也不能說不恰當。

　　但是尚西愛真的要去小學部麼？那只是躲避申婭的藉口罷了，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夠鶴立雞群地邁進滿是小學生的圖書館，然後同那些小不點爭搶一本小王子，那才真的丟臉！只是一想到下周要交的讀書報告，頭痛就無預警的襲上尚西愛的神經。以前讀書報告怎麼寫的呢？和喬慧一起死拼兩個晚上K書，然後抄襲一點資料？

　　喬慧，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想到以前的好友，尚西愛沮喪的心情愈發沉重，就連腳步都好像邁不動似的。以前的朋友們，你們有沒有想我呢？尚西愛抬頭望著天，眼睛不由得濕潤起來，大片大片的白雲，還有小鳥都在自由自在的飛翔。

　　「這畫面陪襯FULL HOUSE的命運再合適不過了。」

　　要是喬慧在的話一定這麼說，然後她會想當然的反駁，幾天前還可以不斷上演的為了反駁而反駁的表演，現在居然變得遙遠而令人懷念。尚西愛的淚水慢慢漫過眼簾的阻擋決堤而下，忽然，她睜大了眼睛。

　　伴著一滴與心情毫無關聯的淚水，尚西愛揉了揉眼睛，是舊美術館的閣樓……整個優紀只有她這種人才知道怎麼上去的地方，算不算個補償？

　　以後，尚西愛決定，那裡就是她的秘密花園！

　　閒散時間的午後四點，孫俊晰如約地出現在教學樓的天臺上。

　　姜正雨和李宇時已經都到了，他們一個背靠圍欄愜意地笑，一個反趴在課椅上睡覺，全都是一幅卸載偽裝的悠閒。

　　「這麼晚？」

　　「來的路上碰到兩個學妹就繞了個圈子。」俊晰吹了吹頭髮，一臉無辜地說，卻掩不住他眉宇間的驕傲。

　　「那邊的結果出來了。」

　　李宇時走了兩步，跳坐到薑正雨面前的課桌上，打擾了假寐的人。

　　「是誰？」

　　「是……你！」故意拖長語調，薑正雨的手指從李宇時身上突然轉到俊晰面前。

　　「恭喜你多了一個氣死老頭的方法。」

　　俊晰微微一怔，不置可否的表情並沒有像正雨說的那樣感到躍躍欲試的興奮，或者以前曾經這麼想過，可是自從看見尚西愛本人之後，他的想法就變了，不知道何時開始，俊晰一看見喜歡哭泣的女孩子就會手足無措，尤其是像尚西愛這樣，動不動就哭鼻子，卻又倔強得要死的個性，他可能沒有辦法惡劣地對待她。

　　「他們已經決定了？」

　　「據說是早就決定的，只是正雨的爺爺一直不肯死心，所以就糾纏到現在。」李宇時解釋道。

　　「難怪……尚西愛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呆樣，那我們怎麼辦？」俊晰也走過去，和李宇時擠同一個課桌。

　　薑正雨慵懶地撓了撓頭發，為了避開兩個一百八十公分身體的壓迫感，只好將課椅往後挪了挪，於是，三個俊逸不凡的身影在徐徐陽光的映襯下形成一副絕美的畫面，好似有機天使亞雷克西兒的三翼翅膀。

　　沉默了片刻，薑正雨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你是校長，最希望看見什麼？」

　　俊晰踢了踢宇時的腿，表示不願意浪費腦細胞在這種無聊的臆想上，會意的李宇時露出一個撒旦般的迷人微笑。

　　「自然是你們驚慌失措的排擠尚西愛，那樣的話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走出來維護弱者，順便隔離俊晰和我們，名目就是我們妨礙了俊晰和尚西愛的交流。」

　　「我們看起來有那麼不孝麼？」

　　薑正雨的目光一冷，唇角勾畫出一道陰鬱的弧線。

　　「結果會怎樣？」

　　不論商量的結果怎樣，俊晰最關心還是婚約的成敗與否。

　　「老頭子自動退婚。」

　　冷冷地，薑正雨為劇本作了最終的注解。

　　夕陽西下，陽光反射在對面大樓的反光板上，刺目而陰霾，似乎預示著波瀾不驚的生活的結束。

　　姜正雨依然懶洋洋地趴在椅背上，露出貓一樣的滿足感；李宇時走下課桌面朝夕陽，臉上流露期待又充滿掙扎的複雜表情；而俊晰一動不動地坐著，忽然跳下桌子轉身離去。

　　從今往後尚西愛的快樂與哀傷，已然悄悄系絆在這裡某個人的身上，卻尚未有人察覺。

　　「你怎麼看尚西愛？」李宇時忽然發問。

　　「什麼怎麼看？」

　　「為什麼要故意幫她……」側過臉，陽光的陰影遮住了他的情緒。

　　「報到那天你故意和校長打賭，透露郊縣的消息，你知道校長會找何叔作弊。」

　　李宇時輕描淡寫地說道，他並沒有看著正雨，但是仿佛卻知道他的表情。

　　「那又怎麼樣？這就是你想說的？」薑正雨睜開眼睛，不客氣地回答。

　　「正雨，尚西愛……是不是她？」

　　李宇時目光一冷，猶移的語調仿佛停頓在空氣中。

　　薑正雨微微一愣。

　　「真的是她？」一直以來的表情有了略微的鬆動，可是薑正雨沒有發現。

　　「我沒必要回答這種問題。」逃避開李宇時的視線，他的臉上帶著一閃而過的寂寥。

　　「何必欺騙自己？」李宇時輕輕一笑，隨即也轉身走向拐角的樓梯。

　　尚西愛，真的是你麼？跨出門扉的同時，他又回頭望了一眼薑正雨的背影。

　　那是李宇時熟悉到無法釋懷的一種，非常孤單落寞的背影。

　　「喂，是我。」下樓的同時李宇時撥通了校長辦公室的電話。

　　「宇時？」兩秒鐘後電話那頭傳來校長驚訝的聲音。

　　「我們做個交易吧。」

　　「交易？我們之間會有交易？」

　　「對，不過只此一次。而且要為對方保密。」

　　走出教學樓，李宇時的臉孔依舊是紳士而優雅的，卻仿佛充滿了凝固後的遺憾。

　　「……」電話那邊遲疑了一會兒。

　　「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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