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瞬間的永恆(107)_暖暖風輕

一〇七

　　每個女人都不會拒絕甜言蜜語的，聽到這樣的話，若琳其實已經心花怒放，卻依舊嘴硬：「就是會花言巧語，不靠譜的男人。」

　　「時間會證明一切的，若琳，時間會證明，我對你的愛有多深。我對你是認真的。」韓皓軒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對於韓皓軒對若琳做的種種舉動，她不是沒有心軟過，不是沒有感動過，但是她不知道這份感動會持續多久，會不會韓皓軒只是因為她懷孕了圖一時新鮮對她好，孩子出生後，他的種種惡劣本質就會暴露無遺呢？

　　最終，若琳還是選擇將孩子留下來。不僅是為自己的身體著想，更是想留下一些愛的痕跡。

　　如果說她對穆景言的感情是少年時情愫的習慣性延續，那麼她對韓皓軒的就是刹那間的怦然心動。她其實並說不清哪種感情才是愛，但是她現在卻是真真切切地想跟韓皓軒在一起。

　　她其實是不善於表達情感的人，以前是，現在也是。所以韓皓軒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韓皓軒以為婚姻是若琳的雷區，所以乾脆不提結婚。因為在若琳對留不留孩子猶豫不決時，他每次一提結婚，若琳就皺眉，然後迅速轉移話題。於是韓皓軒以為若琳懼怕婚姻，便不再勉強。

　　他們倆目前的相處情況看上去像夫妻，但又不像夫妻。雖然每天負責接送，也是他陪她去醫院做例行的檢查，但是他們卻過著分居的生活。他住在他的公寓，她依舊住在租住的房屋。韓皓軒曾提議讓若琳搬到他那裡，好方便照顧她，她也拒絕了。

　　其實，若琳不想住在那裡是怕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比如說，這個孩子就是在那間屋子裡被韓皓軒強行侵佔的產物。

　　韓皓軒何等聰明，他漸漸地也揣摩到了若琳的想法，於是有意無意地透露他又在南郊買了一棟房子。

　　「買那麼多房子幹嗎？留著養情人嗎？」若琳冷嘲熱諷。

　　「是給你和孩子買的，是我送給孩子的禮物。」韓皓軒認真地說。

　　「那你還真是大方啊，我替孩子感謝你。」

　　「應該的。要不你現在就搬過去？」

　　「等孩子出生後看孩子自己的選擇吧。」

　　「那房子也是送給你的。別跟自己過不去，若琳。你和孩子都過上好一點的生活不行嗎？」韓皓軒皺眉問。

　　「給我時間好嗎？給我時間考慮。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跟你結婚。」若琳終於第一次主動說出「結婚」二字。

　　「好的，我等你。」韓皓軒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了，聲音裡也透著掩飾不住的喜悅。雖然不是一個明確的答案，但是卻給了韓皓軒極大的信心和鼓勵。

　　尾聲

　　六個多月後的某個夜晚。

　　婦產醫院的高級產房。

　　一次又一次的宮縮讓若琳疼得滿頭大汗，她緊咬著下嘴唇，儘量不讓自己喊出聲來。可是宮縮的疼痛一次次地加劇，一次比一次疼，若琳實在忍不住，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都說生孩子跟在地獄走過一遭一樣，此言果然不假。那種疼痛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好疼啊，皓軒！」若琳終於忍不住喊出來了。

　　「親愛的，我在這裡。我知道你很疼，很辛苦，這樣的疼痛我恨不得能替你分擔。忍一下，寶貝，忍一下就好了……」韓皓軒緊握住若琳的手，鼓勵她。

　　她太疼了，她像抓住一根浮木一樣抓住韓皓軒的胳膊，她使勁的時候，會忍不住掐韓皓軒，指甲深深地陷進韓皓軒的皮膚，韓皓軒也跟著很疼，但他什麼都不說，一邊忍著一邊給若琳鼓勁。

　　也不知過了多久，若琳只聽見旁邊助產士們喊：「使勁！別停下。」「再使把勁兒，快出來了，看見頭了！」

　　若琳覺得自己虛脫得好像靈魂都要脫殼了一般，韓皓軒一邊幫她擦汗一邊說：「加油，寶貝兒，你很棒！」

　　若琳拼勁全身力氣，再加上助產士施加了腹壓，雖然極其疼痛，痛得幾乎要失去意識了。但終於她聽見有人驚喜地說：「生了，是個胖小子。」

　　緊接著就聽見「哇」的一聲清脆的啼哭。若琳感覺自己的靈魂又慢慢地回復到了她的體內，她的意識也漸漸清晰起來。

　　「親愛的，我們的寶寶出生了，晚上九點二十出生的。還記得嗎？你生日那天，我送你手錶的時候就是這個時候。九點二十，寓意『就愛你』，我們倆這輩子註定了要在一起。」韓皓軒附在若琳耳邊，柔聲說道。

　　「孩子呢？我想看他。」若琳心心念念的還是孩子。

　　「兒科醫生抱去檢查了，待會兒就送回來。」韓皓軒回答。

　　「寶寶身高52釐米，體重3.4公斤，身體很健康。」兒科醫生做完檢查，把孩子抱到了若琳跟前。

　　剛出生的嬰兒皮膚皺皺的，紅紅的，談不上有多好看。但是望著繈褓中的孩子，若琳卻忍不住落了淚。不是為自己剛才生孩子的辛苦，而是激動。看著如此幼小的生命，若琳覺得她為這個孩子吃的所有苦都值得。

　　「這就是我們的寶寶。若琳，你真偉大，把這麼可愛的孩子帶到這個世界。」韓皓軒也很激動，眼眶也濕潤了，「謝謝你，若琳。我愛你。」發自肺腑的表白。

　　這一刻，韓皓軒的表白是那麼真摯而動人，若琳不由得望向韓皓軒，只見他的臉色憔悴，胡楂也冒出來了。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個安穩覺了，一直陪著她，跟她一起等待新生命的降臨。若琳看著看著有些心酸，也有些心疼。再看看他的胳膊處有一塊紅腫的地方，深深的指甲印烙在上面，觸目驚心，她不禁問：「這是什麼？」

　　韓皓軒笑笑：「是你剛才留下的，你忘了？」

　　若琳這才想起剛才生孩子時太疼，於是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胳膊……她的臉頓時紅了。

　　「沒關係，一點都不疼。」韓皓軒笑著說。此刻，他滿心的歡喜，哪裡顧及疼痛。

　　「孩子真可愛，我們一起為他建立一個幸福圓滿的家園，好不好？」韓皓軒就懂得把握時機，懂得乘勝追擊。此時的若琳幾乎沒有心理防線，仿佛經歷了一次蛻變。締造新生命的愉悅佔據了她的整個內心，她臉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芒。

　　「好。」若琳輕聲回答。

　　「那你出院後，孩子滿月時，我們補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好不好？」

　　「好。」

　　「出院後，你搬到那棟房子住，好不好？」

　　「好。」

　　……

　　無論韓皓軒說什麼，若琳都微笑著說「好」。

　　人非草木，其實她懷孕期間，韓皓軒對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裡，記在了心裡。她一直在等他再次向她求婚。誰會想到這個傢伙平時看上去也是懂那麼一點浪漫小情調的，但每次求婚都選擇她在床上的時候呢。

　　沒有風花雪月，沒有鮮花，沒有單膝下跪……但這又有什麼要緊呢？這些都是形式，只要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對彼此有愛，其他的困難和柵欄又算得了什麼？

　　若琳仿佛大徹大悟一般。

　　或許只有經歷了生孩子的痛苦和生完孩子的喜悅，才更能明白人生的意義所在吧？

　　所以當韓皓軒說出「我要我們三個人永遠在一起」時，若琳沒有說話，只是點頭，使勁地點頭，眼中噙著晶瑩的淚。那是幸福的淚，心滿意足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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