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是女孩(70)_鄭非凡

七十

　　黎明準時來臨，又是新的一天，太陽探出腦袋望著我，微微地刺了一下惺忪的雙眼。今天要回D城看許程琪,聽許程琪說我也是在這裡長大，怪不得看著這些街道建築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就像醒來剛看到許程琪時的感覺，雖然陌生卻又如此親近。我們一起說笑著，不知不覺轉遍了大半個城，覺得餓了，就準備走進一家小飯店吃飯。我看到旁邊有一家花店，從櫥窗裡可以看到嬌豔欲滴的玫瑰，那麼迷人。不知道怎麼心裡忽然被什麼刺了，我捂著心口，心跳的如此劇烈。為什麼心會毫無徵兆地痛起來，只是因為看到玫瑰花？

　　許程琪站在我身後，看著我的一舉一動，用一種很複雜的眼光看著我：「姐，你怎麼了？」我感到有點不可思議，慌忙說：「沒事沒事，可能是餓的吧，趕快去吃飯吧。」好象聽到許程琪輕微的歎息聲。這細微的變化都逃不了我的心。我好像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吃飯的時候，我試探地問許程琪：「許程琪，告訴姐，我以前有男朋友嗎？」「沒有！」她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沒有再說什麼，剛才的這個念頭，像一截快要燃燒完的蠟燭，越來越短了，可是火苗卻越來越高，冷不丁竄出來，就會嚇人一大跳。許程琪轉開話題，問道：「姐，你和柳丁怎麼樣了？」「柳丁？沒怎麼樣呀。」我口是心非地回答，心裡有點亂亂的。表妹的話總是一擊即中我的心。她沒有再一直問我，只是平靜地說了一句話，那句話卻和危昨晚說的驚人地一致——

　　「喜歡他就告訴他吧，這樣只會苦了自己。」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不見，車輛，行人，空氣都沉寂下來，整個城市都在這樣的瞬間變得安靜。在這樣安靜的瞬間，我做出了一個決定。幸福，是要自己去主動地爭取的。

　　我拿出爸爸剛送給我的那部新電話，一個數位一個數位地認真撥打了一個號碼，是柳丁的。

　　「喂，小米？」

　　「嗯，是我。有事想告訴你。」

　　「怎麼了？」

　　「我……喜歡你！」

　　那邊沉默了，我掛了電話。心裡七上八下，這應該是我第一次這麼大膽吧。許程琪看著我，笑了：「這才像我的姐姐！結果不重要，別讓自己遺憾就好。」

　　別讓自己遺憾就好。

　　手機傳來了新的短訊，是柳丁！我打開，只有幾個簡單的字：

　　「我也喜歡你。」

　　世界又開始了轉動，車水馬龍，行人川流不息，聽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聲音，整個城市一刹那蘇醒。天空裡幾朵烏雲悄悄散開，我抬起頭看到，太陽又出來了，散發著橙色光芒。

　　(二十三)愛,或者傷害

　　仰望蒼穹，陽光破碎，我默默地祝福著，祈禱著，我們的快樂不要像這些光線一樣破碎，更不要像泡沫一樣消失。我相信，只要把一個人裝在心裡，就已經是天堂。

　　只是，每段感情都會有曲折。才明白，沒有傷害，不算相愛。

　　好多次，總是看到柳丁眼神中的閃爍和猶疑，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不開心。每天的學習都很緊張，我被考試和升學的壓力壓得喘不上氣來，總是被各種奇怪的感覺所困擾，有什麼東西讓我覺得提不起精神。無處不在的思。如果有柳丁在我身邊，多好。

　　和柳丁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是很多，我不想將他綁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由。在學校每天都會看到他，被風吹起的頭髮，右臉的輪廓，修長的手指，還有陽光下的笑容，這一切都盡收眼底，用來裝點我美麗的夢。不知道柳丁在我想他的時候，會不會也剛好想起我？

　　終於到了盼望已久的週末，放學的時候在樓上一直等著，在看到他出現的一刹那，假裝剛好是巧合碰到。和柳丁走在一起，心裡還在為自己剛才的小小聰明而暗自得意，呵呵地笑。他也終於笑了，在風裡望著他明媚的笑容，聽著他明媚的聲音與安靜的呼吸，風也變得異常溫柔，像是一曲和諧的伴奏。也許，愛一個人，心就特別軟，平淡也浪漫，無語也溫暖。我現在就是這樣吧。

　　就在快要走出校門的時候，忽然看到了秋，她看著我們，愣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走，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我追上她，問道：「秋，你要去哪裡啊？」

　　她看了我一眼，然後用十二分冰冷的語氣對我說：「我要先走了。」

　　我看到她紅著的眼眶，她轉身時的點點淚光。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灰色的天空更加壓抑，我感到，一場暴風雨即將要來臨。一定是這樣的。她走遠了，柳丁低頭不語，好不容易看到的笑容又全部無影無蹤，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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