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的誰(12)_鮮橙

十二

　　張恒無力地歎氣，舉手認輸，想到了袁喜，又笑著問：「你說實話，你到底對那小丫頭有沒有興趣？沒有的話我可上手了啊！」

　　步懷宇這才轉頭看張恒，臉上雖還掛著淡淡的笑，聲音卻平穩得有些嚴肅，「你少去禍害她，她可不是你那些女朋友。」

　　「哎哎！你把話說清楚了，我那些女朋友怎麼了？再說了，就算我是個花花公子，還不能認真了？我就覺得袁喜挺好，這樣的女孩子，就是得娶回家裡做老婆的！」

　　「你認真和別人認去，她不行。」步懷宇說。

　　張恒樂了，「怎麼著？護上了？你才見人家幾次啊，就護上了？」

　　步懷宇倒也不生氣，只把車子往路邊一停，「下車！以後別蹭我的車，開你自己的！」

　　「嘿，兄弟，做事不能這麼絕，你好歹也得送我到家吧？」張恒叫道。

　　認識了，才發現相遇的機會還是挺多的，尤其是袁喜和步懷宇。兩個人在同一座大樓上班，住的也有些順路，有那麼幾次下班的時候碰到了，步懷宇還用車子搭袁喜一程。

　　後來有一天晚上，袁喜又往公車站跑著趕車的時候，步懷宇在她身邊停下車子，招手示意她上車，袁喜就嘿嘿地笑，又去蹭他的車坐。車子到了袁喜樓下，步懷宇說：「袁喜，反正咱們也順路，你以後別去擠公共汽車了，我捎你吧。」

　　袁喜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推辭，這不是占人家便宜嗎？而且她還有別的擔心，就是怕被公司的同事看到。步懷宇實在太顯眼，一舉一動都經常有好事的女同事關注著，時不時在公司裡廣播一下。

　　可第二天早上，袁喜剛出社區，就看到了停在門口的步懷宇的車。

　　回去和皮晦說這個事情，皮晦就激她，說：「你自己行得正，坐得直，你怕什麼啊？你不是說對他沒什麼意思嗎，那你還怕什麼？不就一個普通朋友，順便搭個車有什麼了不起的啊？我看你自己是做賊心虛吧！老實交代，是不是暗戀上人家了？」

　　袁喜就給皮晦白眼，後來自己也想，有什麼好心虛的啊，他不就是人長得帥一點兒、錢掙得多一點兒嗎？她心裡光明正大的，有什麼好怕的呢？想當初她在學校的時候，不也經常跟帥哥們拍著肩膀稱兄道弟嗎？不也沒什麼人說閒話嗎？

　　這麼想的時候，她卻忘了，現在早已和在學校的時候不一樣了——那個時候，她還有何適。

　　坐專車的感覺真的比擠公共汽車好很多，袁喜還真怕自己這樣腐敗下去，哪天步懷宇不搭她了，她還有能力去擠這個城市的公共汽車嗎？

　　步懷宇說了搭袁喜上下班，可他工作總是很忙，有時甚至早上三四點鐘就要去公司，而且有時也要去拜訪客戶，所以時間上就不能保證，但有這樣的情況的時候，他都會提前告訴袁喜。

　　袁喜不願意總是占他的便宜，知道他在錢上不缺，就經常熬些養胃的湯給步懷宇捎著。張恒知道了，總是笑著抱怨袁喜偏心，袁喜就白他一眼，「喊什麼喊，你又沒每天讓我搭車！」

　　臨近過年的時候，皮晦又被老媽拎回家，房子裡又剩下袁喜一個，晚上下了班到家，就覺得有些犯懶，反正做飯也是一個人吃，做不做都沒什麼關係。家裡摸什麼都是涼的，唯獨床上的那個大布猴子還有點兒暖意，袁喜就甩了鞋爬到床上去，抱著大猴子發愣，沒一會兒，眼淚就出來了。

　　何適，他走了多久了？快四年了吧，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他知不知道她在這裡生活得很難？寂寞，真的很熬人，再不回來，也許她真的要等不下去了。

　　臘月二十九那天，袁喜陪著皮晦去接站，皮晦的爺爺奶奶要從老家來過年，點名要袁喜去接站。

　　火車停下來，皮晦拉著袁喜挨個兒車窗找爺爺奶奶，好容易找到了，隔著車窗玻璃，她大聲地叫爺爺奶奶，轉身又往車廂門口那兒沖。

　　袁喜看見老太太在車裡笑著指了指她的後面，覺得老太太笑得有些古怪，袁喜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覺得身體猛地被人從後面抱了起來，然後聽見大哥興奮的聲音：「哈哈哈，小喜！我看你來了！」

　　袁青卓抱著袁喜轉了好幾個圈才把她放下，引得周圍不少人回頭，袁喜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看到大哥還是又驚又喜，「哥，你怎麼來了？」

　　袁青卓嘿嘿地笑，「皮奶奶帶我來的，我想你了，你總是不回家，我就看你來了！」

　　他個子很高，身上穿的正是袁喜給他寄回去的那件衣服，配上一條深色的牛仔褲，臉上掛著孩童似的笑容，看起來很帥氣。袁喜看他還敞著懷，忙伸手給他系上衣服上的扣子，溫和地笑道：「天冷，記得把衣服系好！」

　　袁青卓笑著點頭，炫耀似的在袁喜面前轉了兩個圈，「小喜，你看看好不好看？衣服是你給買的，褲子也是我來的時候媽新給買的，還有鞋子！好看不？媽說了，讓我和你在這裡過年，這可是我過年時穿的新衣服！」

　　袁喜笑著點頭，袁青卓又憨笑著湊過來，把兜裡的錢包拿出來打開給袁喜看，「小喜，你看看，媽給了我好多錢，我可以給你買好吃的好玩的了！」

　　袁青卓孩子似的話語和動作引來周圍一些人異樣的目光，袁喜心裡有些難受，忙伸手拉了大哥的手，笑著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好。」

　　那邊皮晦已經領著爺爺奶奶下了車，皮奶奶看著袁喜笑，「袁喜啊，青卓非鬧著要來看你，我們就把他捎來了。你放假這幾天好好帶著他玩玩，等你上班的時候我們就幫你看著他，過了十五我們回老家的時候再捎他回去。」

　　袁喜心裡很感動，看著笑呵呵的老兩口不知道說什麼好。皮晦在那裡喊：「別感動啊，要感動也回家感動去！我們家老頭老太太可看不得你這可憐樣子！」

　　袁喜笑著，一手接過皮爺爺手裡的行李，一手牽著大哥的手就往外走。

　　看著身邊蹦蹦跳跳像個孩子似的大哥，袁喜笑著，心裡卻有些發酸，這就是大哥，智力永遠停留在五六歲的大哥。上帝，到底是公平還是不公平？

　　領著大哥回自己住的地方，剛到社區門口，大哥卻看著路對面的肯德基說什麼也不肯走了。

　　「小喜，那是吃什麼的地方啊？」大哥問，家鄉的那個小縣城還沒有麥當勞，他看著裡面那麼熱鬧，自然覺得好奇。

　　袁喜笑笑，「吃飯的地方，走吧，咱們晚上就去那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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