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三寸日光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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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再等等吧。」 流藍和田……希望……你們之間不是我想像的那樣。 「田,這家好像沒人。」我氣喘吁吁地站在一棟房子前說道。 棕色的屋頂和欄杆,簡單卻雅致的落地窗,門前有一塊小小的草坪,草坪前是一片很小的湖泊。湖水在燈光的照射下,有粼粼的波紋。好漂亮的別墅! 「沒關係。」 周田走到緊鎖的木門前,從錢包裡掏出一張卡片,在鎖上敲搗了一陣兒。 「哢嚓——」鎖居然被打開了! 「田……你怎麼……我們這不是……」我站在一旁,膛目結舌外加語無倫次。 身為貴公子的周田,怎麼諳熟這種小偷才會的伎倆? 「一會兒告訴你。」周田扶著我的肩膀,將我推入房子裡。 「啪!」燈被擰開,照亮了這個溫馨雅致的房間。 印著大朵金線菊的波斯地毯,淺黃色的麻布沙發,上面鋪著厚厚的割絨印花沙發巾。沙發正對著一堵掛著油畫的紅磚牆,紅磚牆下面的壁爐裡,還有尚未完全熄滅的爐火。 很溫暖的感覺。 只是—— 「田,如果主人突然回來了,你就走左邊那個窗,我走右邊那個,我喊『一、二、三』,我們一起跳。」我走到窗邊小心地看了看,說道。 「傻瓜,我剛看過了,車庫是空的,主人應該是下山去了。」周田笑著搖搖頭,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在沙發上坐下,「我們下不去,他當然也上不來了。」 「也對哦!」我恍然大悟。 「看來你不適合做賊。」周田走到冰箱邊,打開冰箱門看了看,「冰箱裡有一些肉類,我去加工易昕,做些吃的,請稍等。」 「好啊!」想不到田竟然懂烹飪! 「待會兒嘗嘗我的手藝。如果覺得好吃,不要到處亂說哦。」 「為什麼?」 「因為我只想做給流藍你一個人吃啊!」 呃,又來了。 「田,這樣……曖昧的話,以後還是不要說太多,小心人家當真呢。」我想了想,很認真地說道。 「好,都聽你的。」他走到沙發便蹲下,輕聲說道,「如果覺得累了,就先躺著休息一下,一會兒我叫你起來。」 柔和的燈光下,他俊秀的眉眼如同一泓溫潤的湖水。 「好。」我在沙發上躺下,他脫了外套蓋在我身上。 桔梗和煙草混合的香味,少了些許冷漠和高貴,如同隱匿在大片向日葵中的睡火蓮,奢華低調地藏在一片柔和明媚中,隱現一角華麗和魅惑,卻又如此平易近人。 我看著僅穿著一件白色T恤在廚房忙碌的周田,突然有些恍惚,覺得此刻的場景,居然是這樣溫暖。 「流藍,起來吃東西了。」周田的聲音將我從沉睡中驚醒,空氣中傳來一陣濃濃的食物香味。 我睡眼惺忪地坐起來,渙散的眼神掃過桌上冒著熱氣的食物,眼睛瞬間成了星星狀! 好精緻的食物!雪白的瓷盤裡躺著一塊嗞嗞冒油的五分熟熱牛排,鮮嫩的肉質還帶著絲絲的粉紅,上面淋著香味四溢的醬汁,讓人恨不得馬上咬上一口。旁邊是幾團黑糊糊但看起來鮮嫩可口的不明物體,一塊黃色酥脆的蘋果派躺在一旁的小盤子裡,盤子的旁邊還擺著一杯橙黃的果汁。 「先嘗嘗這個。」周田用叉子叉起那團黑色的不明物體,遞到我面前。 「這是——」 「羊肚菌。」 我用力咬了一口,鮮嫩的口感,帶著醬汁馥鬱的香味,在口腔裡緩緩彌漫開,我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好好吃啊!田,你可以去星級飯店做大廚了!」我含著一口食物,含糊不清地說道。 「為什麼要去星級飯店做大廚呢?」周田淺笑,拿起一個番茄慢慢吃著,「每天在家做給你一個人吃不是更好嗎?」 我直接忽略他的話:「你有專門學過廚藝嗎?」 「小時候喜歡一個女孩子,她很瘦小,那時候最大的心願是把她喂胖一點兒,於是跟家裡的廚師學過一段時間——」 「那她後來長胖沒?」 「沒。」簡短的一個字,卻似乎隱含著淡淡的傷感。 仿佛又看到那個華麗卻陰暗的小房間裡,長髮捲曲著披散下來的小女孩赤腳站在窗邊,抬頭仰望蒼茫的星空,唱著那些縹緲悲涼的漁歌,神情孤寂而絕望,如同啼血的夜鶯。 一個每日都生活在屈辱和悲傷中的人,哪怕是將上帝才能享用的美食放到她面前,她也不會低頭看一眼吧! 我一邊吃東西一邊凝視著周田,此刻的他,仿佛陷入了某些回憶之中,神情那樣寂寞哀傷。 一定是痛徹心扉的記憶。所以即使隔了無限久遠的時間,再想起時,依舊痛不能言。 「那田要繼續加油哦。」我緩緩說道。 周田笑笑,說道:「多吃點兒,要把它們吃完。」 腳步聲突然在門外響起,伴隨著急促的狗叫聲。 我一躍而起:「田,有人來了!」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門鎖「哢嚓」一聲被打開,一隻巨大的雪橇犬眼中泛著凶光,一躍而入,帶著要把我們撕碎的兇猛氣勢朝我們沖來! 「小心!」來不及有任何反應,我下意識地回身抱著田往地上一撲,將我的後背對著猛然沖過來的巨犬。 「是誰?」跟在雪橇犬身後的人嚴厲地問道,隨即,我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許伯,是我。」周田應道,臉上卻緩緩浮起驚喜的笑容,看著我的眼眸突然溫柔如水。 我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轉過頭,卻看到雪橇犬巨大的臉就在我眼前。它喘著粗氣,伸出長長的舌頭,一下一下地舔著周田的衣領,一副撒嬌的模樣。 「少,少爺!」門口的聲音無比驚愕,獵槍被重重放下,那人立刻跑了過來,「漢斯,快起來!」 周田抱著我坐起來,手伸出去逗著狗,說道:「這麼久不見,漢斯又長高了。」 「少爺,你怎麼突然過來了?」奔過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你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 「田,這是……」我有些弄不清楚狀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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