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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Chapter 17

  君兆夕點了支煙,靠在離餐廳不遠的一棵法國梧桐上。他的手還在顫抖,微微有些痙攣。

  他看到救護車見叫著趕來,又看著它呼嘯著離去。

  然後他就看到路珊珊有些失措的從裡面走了出來,倉惶地走到他身邊。

  「夕……」

  「不要這樣叫我!」君兆夕無比冰冷地斜飛了她一眼,「這個稱呼你還不配掛在嘴邊。」

  「夕,不要這樣。」路珊珊伸手去拉他。

  「不要再演戲了!」君兆夕猛地扼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嗎?腳踏數條船,用不同面目遊走在各大闊少的懷抱之間——你手裡的那份闊少檔案做得很全啊!」

  路珊珊一愣,臉色頓時變得異常蒼白。她完全沒有想到,原來他知道一切真相。那麼,那些卑劣的謊言和做作的表演……如五雷轟頂一般,她的心跳忽然頓住,由衷的恥辱一點點釋放,將她的手腳凍住。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痛苦地垂下眼簾,路珊珊恍惚地說。

  「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忽而高貴,忽而清純,忽而妖豔的!那些被你叫做澤、遠、洛的男人,你當他們是什麼,你當我是什麼,你——」君兆夕的聲音微一揚,「你當你自己是什麼?」

  第一次見到君兆夕動真怒,路珊珊先是一驚,繼而,她閉上雙眼,痛苦低聲呢喃:「當我自己是什麼……當我自己是什麼……」

  君兆夕冷冷鬆開她,神情異常疲憊厭倦。

  「……什麼也不是!」路珊珊抬忽然抬起頭,茫然而堅定地說,「我什麼都不是!我要錢,我就這樣的女人,誰有錢我就屬於誰。你知道什麼是骯髒嗎?沒錯,就是我這樣的。」

  君兆夕全然沒有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反應,些微一怔:說這番話的人才是真正的她吧?

  「無所謂。」笑了笑,他輕吐了三個字,頭也不回地離開。

  「是,無所謂,你什麼都無所謂!」路珊珊有些氣急,拼命跺了一下腳,忽然想起什麼,她快步追上他,沖著他的背影喊,「無論你怎麼看不起我,求求你聽我的話趕快回家,否則RAY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君兆夕頓了頓腳步,繼而,走得越發決絕。

  世界上到處都是失業者,君兆夕百無聊奈地在大街上逛著,走著走著便接近晨光了。

  這時剛好是晨光放學的時分,不斷有學生從裡面出來。

  他們穿著校服的樣子很年輕,很美好。

  君兆夕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那些稚嫩的臉。

  「哎,完蛋了,我把阿伏加德羅常數記錯了,所有的計算結果都錯了,明天發卷子肯定不及格!」

  「怎麼這麼倒楣啊?不過我也不好,英文的作文都沒寫完。」

  兩個架著眼睛的男生從他身邊走過,一臉愁容的議論著考試的事情。

  聽著聽著,一抹淡淡的惆悵竟然浮上他的心頭。

  為什麼別人可以的,自己永遠都不可以。其實,他想要的也只是這樣蒙昧卻純粹的少年生涯:可以為一個女孩子臉紅,可以為一次考試不安,可以因囊中羞澀而終日牽掛一件奢侈品。

  「真是個異類。」

  君兆夕拋出手中的煙頭,沒來由的吐出了這句話。

  就在這時,他從人潮中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

  麥梓琪和林薇投入地在聊些什麼,林薇只是面帶微笑地傾聽。

  君兆夕緊緊地盯著麥梓琪,看了她一陣,才把目光落在林薇身上。

  林薇一如既往的美麗高貴,但她的快樂表面下卻隱藏著地獄般深邃的悲痛。

  她們從離他兩米遠的地方同他錯過,他還是呆呆的矗立在那兒。

  過後的一個禮拜裡,君兆夕如一只即將結繭的蠶,無心於這個塵世,只是靜靜躺在床上,不是看著天空出神就是一支接著一支地抽煙。這間破舊的屋子多麼像他小時候住的那間啊,早晨醒來,陽光便會無私地鋪灑到所有人,包括他身上。傍晚,看著夕陽一點點下沉,仿佛這個絕望的世界也下沉了一般。他就在這樣的日出日落中抽煙,發呆,因為除了這兩件事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他覺得一直這樣抽下去,他就會在第二天早晨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躺到華燈初上,君兆夕懶懶地起身,打算去便利店買些食物。

  麵包、速食面、香煙、水、啤酒……

  結完賬,君兆夕推門而出。

  低著頭,走過繁華的主幹道,君兆夕拐進了一條冷冷清清的小巷中。那是回去的近路,和外面的車水馬龍不同的是,這條巷子裡滿是為這個城市所不容的貧窮縮影。

  青色的石板路,不時路過一些社會青年以及濃妝豔抹、身份可疑的女人。

  「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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