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變(71)_盤腿的小僧

七十一

　　一路上的，憑藉中定的信物他們暢行無阻。小九跟著中定七拐八拐地到了一座小別院，從外面聽，裡面靜悄悄的。中定上前，把門敲了三響，難得地收起一副玩世不恭的臉，恭敬地朝裡喊道：「刀王前輩，中定到！」

　　「進來吧！關上門。」別院內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小九最後一個進來，並關好院門。

　　練習鬥氣有成的人大多身體機能完全改觀，基本上看不出實際年齡。本應該近百歲的刀王赫然是中年人的模樣，悠閒地坐在別院裡自顧自地品茶，見三人進來，隨手指著凳椅道：「你們隨便坐吧！」

　　刀王轉著手裡的茶杯慢悠悠地說道：「我滯停在聖高級階段多年，快要到自己的大限之期，生死顧不足慮，可我傳承的一脈刀法卻一直無人能全部繼承下去，心裡一直是個疙瘩。我在皇宮傳道多年，就是想找一個人能承我衣缽，無奈到現在還不能遂願。」

　　中定聽出刀王話中的門道，怯怯答道：「刀王前輩，我們願意試試。」

　　刀王答非所問的說：「我的刀法這麼多年來一直沒能有人完全繼承，不是我不教導，為了傳承刀法這些年來我教的學生少嗎？而是他們學不了，我的武功除了要很好的根骨，更需要悟性。你們雖然年紀都很小，但悟性和志向一樣，並不于在年高年低，而在於對萬物的天生的領悟力，所以我收弟子都會問一些問題，考察一下你們的覺悟。」

　　中定自身的悟性還是不錯的，頓時雀躍道：「前輩，請您問吧！」

　　「那好，我問，你們自己答自己的，沒有固定的答案，只要是合理就是對的。那第一個問題是，在大陸上什麼刀法是最好的？」

　　中原不假思索地道：「世上公認刀王的刀法為至尊，當然是刀王前輩的刀法最好。」

　　小九想了想，怎麼會有最好呢？除非是更好。他答道：「能擊敗對手的刀法就是最好的刀法。」

　　「那什麼樣的刀招是最強橫最好的招？」刀王繼續問三人。

　　「無所謂最好的招，世上本就沒有最好的刀招，只有最恰當的招才是最好的刀招。」小九答道。

　　刀王望向小九問：「如果你使刀，你認為怎麼樣才能把刀使得更好？」

　　小九不假思索地按自己以前的戰鬥經驗道：「天下武功如同一轍，如刀，惟快不破，惟尖不破，惟准不破。沒有人能擋得住恰如其分的一把力量集中到一點的快刀。」

　　「好，答得不錯，你對戰鬥情景的理解，比較合我的刀法要旨。刀，兇器也，出必傷人，不為花哨顯擺。花哨沒能比得過跳舞，如果想刀法使得和跳舞一樣漂亮絢麗，那就不必用刀。刀無招，有招之刀皆為死刀。刀招只是為了你更好地使刀、拿刀、發力，如果真的要說有刀招，只能是刀技更為恰當！」刀王意味深長地說。

　　「武功需破而後立，刀也一樣。先有刀招和刀技，然後忘掉它們。有配合用刀的步法，也必須忘掉它們。多少年來不少人學習我的刀法，我只是傳給他們基本的發力、技巧、步法、握刀之術，他們總以為我刀王是在糊弄他們，傳的不是真正的刀王刀法。他們總想從無招中變出個有招，而我只是希望將有招變為無招。」

　　「你們三個我都觀察了一段時間，根骨、心智都很好，如果願意都可進入特訓班，洛日年紀最小，原則上是不能進特訓班的，以後就直接到我別院裡來練習。也不要叫我師父，直接都跟特訓班一樣叫我老師吧！如果你們能夠進入「意刀」的第一層境界，到時再喊我師父不遲。」

　　「謝謝老師！」三個人異口同聲地道。

　　「那沒有問題的話，你們明天下午就開始吧！」刀王道。

　　中原兩兄弟相視一笑，中原道：「老師，洛日練站樁好像練得不對勁，都一個半鐘頭了還不得氣，不知道有什麼問題。還能不能繼續練習站樁？」

　　「哈哈，我最為瞭解他的情況，那不是不對勁，是基礎太好了。他的經絡粗大、堅韌，普通人練上的一點氣在他經絡裡面根本就沒反應。這種人在同樣情況下比別人發力更快、發力更大、恢復更快、肌肉強度更高。一般人經絡細小阻塞，稍有氣感馬上就酸、麻、漲、痛，氣就在這裡停滯不前，或者耗費大量的氣在這裡錘煉經絡。而他修煉的真氣就沒有浪費，直接可以儲存、使用。」

　　「是這樣就太好了，總算明白了，謝謝老師教導。」小九感激地道。

　　刀王微微頷首，繼續吩咐：「對了，你們的站樁每天必須堅持，它不僅煉氣、強化體質，而且鍛煉毅力、耐心，本就是與刀意配合一體的一套功法。長時間的站樁的確非常艱難，如果把這種艱難作為一個敵人，你強它就弱，你讓它就進，就像洛日的體質，再堅持一段時間後，百脈俱通，身體各部分都非常和諧了，也就永遠沒有了這種不適，可以在站樁中真正去領悟「渾然」的意境，沉浸入這種渾然的感覺就是暗合自然，無為而為的修煉，這以後才能體會站樁的更大好處，一直可以堅持到你們達到了聖級，聖級後的修煉可以不拘泥於這種形式，可立可臥，當然最好的還是金盤坐姿更加利於修煉……」

　　小九聽後受益非淺，這就像給自己每個階段的修煉點亮了一盞明燈，不用自己盲人摸象似的瞎撞了。他接著問道：「老師，那自己的意念該注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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