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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數鈔票既考體力又考腦力，怎樣，要試試麼？」他扇了扇手中的鈔票，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 　　「嘖，交給我吧。」皇甫秧頭腦一熱，昂首闊步地邁進了學生會辦公室。 　　關上的大門阻隔了一切好奇的目光，原本等著看火星撞地球的同學們也很無趣地四散開去，只能揣測著學生會辦公室裡究竟會發生些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盛仕軒這輩子見過為錢違法不要命的，見過拼命賺錢養家糊口的，見過用錢賄賂高層達到自己個人目的的，就是沒見過數錢數到睡著的。 　　學生會寬大的辦公桌上，皇甫秧很欠扁地把自己的頭枕在了不算太薄的一疊鈔票上呼呼大睡，一隻手自然地垂在身側，另一隻手緊緊抓著幾張鈔票，鈔票表面的褶皺仿佛是貞子怨念的控訴。 　　這算什麼？腦力消耗過度？ 　　盛仕軒看她睡得怡然自得的樣子，眉心居然不自覺地皺出好看的弧度來。 　　他只是去茶水間倒了一杯熱水而已，再回來的時候，那個原本對著一疊錢兩眼放光兼怒吼馬力全開的某人已經倒在那疊錢上睡歪過去了。 　　而且，她睡覺的樣子竟然不可思議地眼熟。 　　盛仕軒白皙的手指輕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盯著皇甫秧出神。 　　「趕緊把她給我叫起來。」絕對零度的聲音在盛仕軒的耳旁颼颼響起，「我可不想讓那一疊錢沾上笨蛋的口水。」 　　他回過頭，身邊站著的果然是剛剛上壘的任逸萌。 　　「把她叫起來的話，對付她可就是你的事了。」盛仕軒悠閒地抿了抿杯中的茶水，氤氳水汽中他唇邊的笑容似有似無。 　　睡夢中的皇甫秧完全沒發現自己正被兩個危險人物評頭論足。她唧唧歪歪地睡著，時不時地皺幾下眉頭，糾結的只是夢裡的事情，絲毫沒有一點身為人質的自覺。 　　夢的內容似乎有點模糊不清了，依稀記得是她小時候經歷過的事情。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夢是噩夢，是她皇甫秧十七年人生當中的唯一一個巨大污點。 　　…… 　　湛藍的天空，有幾隻純白色的鴿子撲著翅膀飛向晴空。 　　教堂的鐘聲蕩出一圈圈聲音的漣漪，那份明媚的幸福，仿佛無論距離多遠都能夠傳達得到。 　　那時候的皇甫秧，還只是一個紮著小辮滿地跑的小丫頭，儘管五六歲的她已經有了一張可比天使的臉蛋，但對美醜觀念尚未發育成熟的皇甫秧來說，她不介意以鼻涕來裝點沒心沒肺的傻笑。 　　「小秧，婚禮馬上就開始了，別再到處亂跑，這籃子你可要拿好了，一會跟在叔叔阿姨後面走，然後一邊把裡面的花瓣拋出來，知道麼？」一個相貌姣好的年輕少婦蹲下身子，拿起乾淨的白手帕擦了擦皇甫 秧快要掛到嘴唇上的鼻涕，忙不迭地叮囑道。 　　於是，被無償租借來當花童的皇甫秧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抬手接過籃子，一路飛跑，花瓣零零落落地飄在了早已鋪好的紅地毯上。 　　更衣室裡，新娘還在補妝，已經在別人的幫助下換上了一套漂亮紗裙的皇甫秧，搖晃著兩隻小腿無聊地坐在旋轉椅子上擠眉弄眼地瞪著鏡子做鬼臉。 　　她手裡握著一塊剛剛在更衣室裡撿到的漂亮綠色石頭，石頭上穿著一根紅線。涼涼的石頭貼在臉上很舒服，假如把石頭放在陽光下，就可以看到裡面悠悠流轉的翠綠色光澤，煞是好看。 　　皇甫秧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它，並笨手笨腳地想把石頭套上自己的脖子。 　　「喂，你為什麼偷拿我的玉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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