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那天遇見你(34)_舒涵

三十四

　　發完短信，我的心好像是被懸掛在半空一般，空空落落的。睡意已經被一掃而空，躺在枕頭上，我突然想到了前兩天和顧若熙說的笑話：

　　"晚上雕塑系的皮皮睡上鋪，夢到一個大元寶掉到自己的頭上，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一隻老鼠半夜爬牆，沒有抓穩掉在他的臉上了，男生宿舍厲害吧！"

　　"厲害厲害！"顧若熙用力把我推在一邊，"這麼噁心的事情虧你說出口，他是不是還和老鼠作了一次親密接觸？"

　　現在我躺在這裡，就好像是期盼著一個大元寶從天而降，不知道夢醒了，會不會根本就是一隻老鼠。手機沉寂了好久，我自嘲地笑笑，看來老鼠從天而降了，把手機拿過來定鬧鐘，短信音樂震耳欲聾般響了起來，我深吸一口氣，打開看時，裡面寫著：

　　"呵呵，是啊！"

　　我歎一口氣，一絲失落湧入心頭。起床打開燈坐著，看著光暈一圈圈散開，眼睛異常難受。我倒在床上，用手指卡住太陽穴，閉上了眼睛，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坐起身來發了一會兒呆，我翻身下床拿出積攢已久的衣服，到水房洗衣服。

　　上學以來衣服髒了，我總是習慣把它們扔到盆子裡，沒有想到竟然積攢了這麼多。我小心地把衣服分開類別，放到洗衣機裡面。自己找了一些隻能手洗的慢慢搓著。

　　深秋的風刮過來，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用手抱住雙肩看看表，已經是午夜兩點。洗漱間牆壁上鑲嵌著一排玻璃，我看著鏡中的自己，不敢相信這個臉色蒼白的人就是我。這裡的燈光異常昏暗，微風吹過來，懸掛在牆上的鐵釘發出叮噹的聲音。我看著這些小精靈在空中輕靈飛舞著，突然想到邢雲清原來和我說過的一個故事：

　　"當午夜的時候，你看鏡子中的自己，感覺沒有什麼異常，其實你扭過去臉的時候，鏡子中的你還在朝你自己做鬼臉，這就是傳說中的鬼附身。"

　　我扭頭向窗臺望去，不看鏡子中的自己，窗臺上有一株芭蕉，不知哪一年就被人放在這裡，靠著男生洗漱室潮濕的空氣和晾衣服的水分，頑強生存了下來。芭蕉葉伸展出來，送出陣陣沁人心脾的清香。當時我對邢雲清的話非常不以為然，說：

　　"你知道為什麼這樣的話可以流傳開嗎？就是因為它缺乏可驗證性，既然扭過頭去看不到了，那就怎麼說都可以。就好像是敦煌藏經裡面的那些隱身術什麼的，需要人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天，一心向善，不能心存雜念，這明顯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算是你克服萬難，齋戒沐浴什麼都弄好了，到最後沒有隱成身，照樣可以說是你的心不夠誠，這樣的把戲，我見得多了。"

　　"你要是這麼明白，"寒山在一旁鈍鈍地說，"那你說說玩蝶仙是怎麼回事情？"

　　"是啊！"我一下子愣住了神，"那是怎麼一回事呢？"

　　"所以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事情不能解釋的，"寒山說，"就好像為什麼你能夠來中華上學，別人上不了一樣。"

　　"你給我說說為什麼？"

　　"因為第一個是你的運氣，第二個是你的努力。"

　　"第一個應該是我的努力吧！"

　　"努力的人太多了，"寒山嗤之以鼻道，"要是努力就可以獲得成功的話，那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殺人放火了。"

　　"可也倒是，"我佩服地看著寒山的大嘴巴，"口才的確是很重要，你快要把廁所的花都說開了。"

　　我看著窗臺上在夜色中無比嫵媚的花朵，心中暗自打了一個冷戰，這樣安靜的夜晚，配著這麼嬌豔的花朵，怎麼看都有一絲詭異。我不由向前走兩步，看著窗外深邃的暮色，心中打了一個寒顫停下腳步。匆匆把衣服搭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早晨起來，我睜開惺忪的雙眼，看著窗外的陽光發呆。這一覺睡得這麼舒服，看來心情和睡眠並不能完全成正比。我翻身起床，準備找自己的洗漱用具，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我拿起來，說：

　　"小溪，怎麼了？"

　　"你不是要拍照嗎？咱們今天去吧！"

　　我看看手機，想到昨天的短信，突然對顧若熙湧起怨意，說：

　　"今天不照像，我不想出去了。"

　　"為什麼今天不能出來？"顧若熙疑惑地問道，"你今天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什麼事情。"

　　"沒有什麼事情為什麼不能夠出去？"

　　"唉！總是你有理，"我歎一口氣，"好吧，你稍微等一下，我穿衣服。"

　　過了一會兒，我給顧若熙打電話，說：

　　"小溪，你別等了，我現在出不去。"

　　"為什麼呢？"顧若熙問，"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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