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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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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裡,發現舍友已經走掉了。我連忙把床鋪鋪好,看看繚繞在屋子裡的塵土煙霧,走過去推開窗戶,徐徐的涼風吹了進來,把塵煙輕柔地推向他處。想想自己千辛萬苦的考研經歷,我坐在床邊深深歎了一口氣,這真是一條不歸路啊!今後的我會是什麼樣子呢?真得能夠像我想像的那樣一帆風順嗎?恐怕也是未必的吧,看看中華裡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可以知道了。 窗外是一些參天的大樹,看樣子已經在這裡長了很長的時間,不知道是否還是皇家園林的時候種下來的,大樹長到高處,就開始不拘一格生出新枝,居然有一部分進入了我們的晾臺。我站起身來,走過去抓住樹枝向後努力扯了扯,大樹紋絲不動,牢牢盤踞著它的地盤。無奈地把手鬆開,看著綠葉輕柔舒緩地飄向樓下,瞬間竟然有暈眩的感覺。朦朧想到在上大一的時候,我們宿舍的八個人剛剛相識,那時也是有一顆柳樹伸到我們的窗戶中來。我從樹上面摘下綠葉,擺在桌子上面,下午上完課回來,桌子上面已經變得空空如也,不知道它們究竟被微風送到何處了。今天的我,好似那時的落葉一般,飄飄蕩蕩了兩年,來到了這片水清木華的地方。 這時有人敲門,慢慢敲三下停下來,完全不是我周圍同學的那種作派,我一時好奇心起,打開門看時,是傍晚從車上下來的那個帥氣的留齊耳長髮的男孩,提著兩隻火龍果對我說: "同學,我叫信志遠,住在你的對門,這是我家鄉的特產,你嘗嘗。" 我看看門外,拐杖靠在牆上,是他一個人送過來的,不知道他的家長何以這次這麼放心他一個人出來,連忙說: "我叫淙淇,文藝學院基礎圖案系的,進來坐吧!" "我家人還在等著我,"信志遠拿起拐杖,"我先回去了。" 躺在床上,我看著窗外,慢慢地進入了夢鄉,模模糊糊之間,好像又回到了大學熟悉的單身宿舍,陽光的氣息充滿了整個房間,耀得人睜不開眼睛。不知道躺了多久,我逐漸醒了過來,用手把住自己的膝蓋坐在床上想事情,窗外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烏壓壓黑色傾瀉下來,把我們包裹得嚴嚴實實,各個宿舍裡面的燈光斷斷續續地亮了,螢火蟲一般蔓延到整個夜色中,緩緩地伸向天邊。 入學(二) 在同一片天空下,距離校門口很遙遠的地方,寒山瘦弱的身影正在一瘸一拐地向我們走過來,緩緩走向這座樓,融入到我們的生活中來。 寒山完全有理由憤怒,從西站坐火車出來,寒山老老實實站在中華大學的牌子下等著班車來接自己,好不容易等到了,車上的司機又宣佈三十元錢一個人,寒山提著沉重的行李站在門口不知道應該上車還是下車,因為兜裡面的錢已經不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寒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手伸向內褲的。 愣神的時間並沒有多長,但身後的那個小女生已經明顯不耐煩了,女孩子伸出一根手指推寒山,寒山單薄的身體沒有任何的脂肪阻擋,直接就戳到了骨頭上。寒山慘笑了一聲,扭頭的同時身體晃一晃,連人帶行李滾到了車下。 女孩子被後面的人擠上車,迅速沖到窗戶旁邊,看到寒山摔在了行李上,一翻身站起來,女孩子看到他敏捷異于常人,大聲問: "有事嗎?" "沒事,"寒山直直地站在自己的被褥旁,單薄的身體越發顯得瘦弱,"沒關係的。" 車迅速開走了,寒山小心地坐在行李上,看了看自己的腳踝一眼,憑著一陣陣傳過來的鑽心劇痛,那裡一定腫得很高了。寒山無奈地咧開嘴巴笑笑,看准了一個路階,蹦蹦跳跳彈過去,隨手拉著行李,癱坐在了上面。 至今寒山都不肯告訴我那之後他是怎麼樣艱難困苦地到達學校的,只是從他斷斷續續地敘述中得知那以後他還被員警查過一次身份證,看著員警懷疑的眼睛,寒山突然對自己千辛萬苦考到中華是否值得產生了懷疑,天色慢慢黑了下來,明亮的燈光逐漸照亮了大地。寒山蹲在路邊慢慢吐出一口氣來,故鄉的夜晚太黑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讓人沒有一點希望,在那樣的夜晚,突然很想看看中華校園裡面的點點燈光。寒山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拿起行李向著車站的方向一步步挪了過去。 傍晚時候中華校園裡的陽光已經有些黯淡了,樹葉隱隱變成了黃色,我懶散地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黃葉,金色的陽光好像水珠一般,晶瑩地散落在上面,晃人的眼睛,這時手機鈴聲響了,我看了看,接起來,顧若熙在裡面笑著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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