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如若我在你眼裡 | 上頁 下頁


  橘黃色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我看不大清楚他臉上的疤痕,那就像是顆紅痣般印在他的左眼角。

  「你是在看它嗎?」他指著自己左眼處的疤痕。

  「嗯。」我點點頭,那應該是他的傷痛吧,我不該提起卻偏偏又去提起,人總是那麼矛盾。

  知道自己不該去在意,卻始終在意著

  他沒有說話,只是坐到我的身旁,看著對面的事物發起呆來。

  這樣的舉動又讓我想起夏日哥哥,他從前總是這樣愣愣的想著心事,而我也總是這樣乖乖地坐在一旁,不去打擾他。

  但他不是他,可謂何他的笑容和影像都是那麼熟悉呢?

  「你們每個月都會這樣痛嗎?」他突然間開口問道,語氣中帶著驚訝和不解。

  「嗯,大部分都會痛吧!」我點點頭,據實回答。

  我和他竟然如此靠近,我甚至可以聽到他呼吸的聲音,燈光下印著兩人的影子,就好像情侶一樣。

  想到這裡我不禁臉紅起來,他只是個好心的同學罷了,而且我也只是將他誤認為夏日哥哥,所有的事情想的都有些多餘。

  他的側臉更加帥氣,輪廓很分明,讓我不自覺得多看了幾眼。

  此時他突然間轉頭看著我,我和他的視線正好對上,這應該是第二次被他發現我偷偷地看他了吧!

  我不好意思的將頭低得很低。

  「我長得真的很像你的朋友嗎?」他突然問道。

  「嗯。」我只能點著頭,否則無法解釋為何我老是這樣深情的看著他。

  他的聲音卻和夏日哥哥不像,不過現在夏日哥哥的聲音應該也改變了。

  我把玩著已經喝完的熱可哥杯,有些無聊的用指甲在上面掛著痕跡,來緩解此時自己的緊張。

  「喝完了嗎?還要嗎?」他溫柔的對我說道,就像是個大哥哥在對小妹妹說著話。

  「不用了,我好很多了。」說也奇怪,在喝完那杯熱可哥後我便不痛了,全身不舒服的感覺也舒緩了許多。

  我繼續玩著手上的紙杯,聽著草叢中蟲鳴的聲音,即使是到了秋天,那些頑強的生命仍舊活著。

  「我們應該是沒有見過的。」他又突然說道,「即使我也覺得你很熟悉,但是事實卻是我剛回到中國,之前都在美國,所以我們應該是沒有見過的。」心中那僅有的希望都被他給否定了。

  「我知道。」我點點頭,我和他因為夏日而相遇,這會不會是緣分呢?我再次看向他的側臉。

  「你的身形和他太像了,但是你卻實不是他。」因為你左眼的不是紅痣,但是我卻不能說出來,因為我相信那是他不願意去觸碰的傷痕。

  葉子再次從樹上飄落,准准地落在他的帽子上,我本能的將那片葉子從他的帽子上拿起。

  只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引起他的警覺,他很快的站起身子,帶好自己的帽子。

  我將葉子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只是想拿走它。」

  「哦!」他點了點頭,再次扶了扶帽沿。

  「我好很多了,我該走了。」我站起身子,雖然身體好了許多,但是站起身的時候頭卻暈了起來。

  「你怎麼了?」他立刻上前將我扶住,我感受到他的體溫,有那麼絲羞澀的將他推開。

  我儘量平衡自己的身體:「沒什麼,剛剛有點頭暈,現在沒事了。」

  我突然間害怕他過於靠近,他的氣息是那麼熟悉,讓我又想起夏日。

  我不動聲色地拉開和他的距離。

  「還好嗎?要不,我背你回去?」他立刻呈半蹲的狀態。

  看著他半蹲的背影,我又想起過去夏日哥哥在我鬧彆扭的時候,也是這樣呈半蹲的狀態要背我。

  有一次我甚至在他的背上睡著了,還流了口水,他總是這樣寵著我。

  我問他即使我長大了,也會這樣背我嗎?

  他說他會的,永遠都會的,想到這裡我露出苦澀的笑容。

  「不用了。」我搖著頭,自顧自的往前走著。

  (3)

  我已經回不去那個無憂無慮的時代了,回不到夏日哥哥的背上了,回不去了。

  只是我的頭仍舊不聽使喚地開始暈眩起來,我根本沒有辦法往前走,他轉身。

  「你看你根本就站不穩,如果你不讓我背你,那我只好抱你了。」他的語氣帶著些許的玩笑意味,而我卻沒有力氣去笑。

  我認命地伏在他的背部,厚實的背讓我有些許的安全感。

  「你叫什麼名字?」

  「桑如若,如果的如,假若的若。」我有些虛弱的說道。

  「我叫冬至,WinterSolstice!」他笑著說道,「比起你的名字,更簡單更好記吧!如果就是如果,為什麼還要用如若呢?」

  他茫然的思考著其中的含義,這樣的他就像一個牙牙學語的孩子。

  我輕笑出聲來:「如若比如果叫起來好聽,語文老師是這麼說的。」

  「語文」他滿臉的恐慌,「這個好麻煩」

  「什麼好麻煩?」我不解的望向他,「語文很麻煩?還是說『如若』很麻煩?」

  「啊?不是不是我是說咬文嚼字很麻煩。」他尷尬的停下腳步,轉向我說道。

  我的臉和他的臉僅有一釐米的距離,他突然間愣愣的看著我,時間在此刻停留。

  他的臉上閃爍著夏日的光芒,他身體散發出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氣,聞起來很舒服。

  我願意時間就此靜止,讓我能在他的身上感受著夏日的到來,也就只有這樣,我才能感受夏日未曾離去。

  「夏日」我輕動著嘴唇。

  而他卻將視線轉移到地上:「還沒問你去哪兒呢!」

  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哀傷。

  我這才想起自己尚未告訴他去處,兩人卻將要走出校門。

  「我是禦風高中的學生。」

  「嗯!」我們倆在這樣情境下太過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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