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離(21)_忽然之間

二十一

　　「我保證。」為了小磊、為了媽，她也得將小磊教好。

　　「好吧！」父親聽到若離的保證，也出於對小磊學習的關心，便答應了。

　　這之後的第三天，小磊轉到了明德高中。當然，這其中父親走動了些關係才這麼快辦下來的。

　　那天早晨，若離看到等在校門外的小磊時，心裡暖暖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幾天若離總是匆匆地來，匆匆地走，根本沒注意到班上有蜚言蜚語的議論。今天，她在衛生間時，終於聽到了所謂的「流言」。

　　「就是她。」若離聽到身後傳來細碎的聲音和直直地朝她射過來的視線。她沒理會就走了出去。

　　「她啊？長得不怎麼樣嘛。」可那聲音卻沒消停，居然還跟著她一起出了衛生間。

　　若離回頭望了一眼，說話的兩個女生都愣了一下，稍微停止了說話。若離轉頭繼續走，身後的女生卻尖著嗓子喊出一句：「拽什麼拽！」若離皺著眉，覺得莫名其妙。這些人是不是吃飽撐著了，她又不認識她們，說她做什麼？上樓時，若離低著頭安靜地慢慢往上走著。走到三樓半的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若離恍惚地抬起眼，剛想閃到一邊，已被沖下來的人整個撞到了鐵欄杆上。膝蓋頓時一陣巨痛，若離痛苦地按住膝蓋，生氣地瞪著撞到她的這個身影，哪有人這麼下樓的?!可撞到她的，一看就是個低年級的小女生。她看到若離一臉痛苦表情，眼睛裡全是驚恐，不住地向她道歉：「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老師剛叫我趕快去他辦公室，對不起，你沒事吧？」若離一看到她愧疚的表情，心又軟了，忍著傷處的痛楚，然地說：「沒事。」小女生睜著一雙撲閃閃的大眼擔心地望著她：「真的沒事？對不起！如果你沒事，我先走了，老師還在等我。」若離點點頭，欠身讓她下樓。

　　若離一瘸一拐地走進教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看了一眼安靜看書的黃苓，怎麼她最近感覺怪怪的，也不怎麼說話了？她又環顧了下周圍，覺得似乎一切都有些不對勁，不管是同學們看她的眼神還是圍在一堆竊竊私語的班上有名的八卦團隊。

　　「她們在傳我什麼？」若離用手肘碰了碰黃苓，低聲問道。黃苓一般都對班上的動態和八卦很敏感的。

　　「有嗎？我沒聽到啊。」黃苓抬起眼，有些古怪地微微一笑。

　　若離點點頭，估計只是她們太無聊了。連黃苓都不知道的話，應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若離悄悄地將牛仔褲卷起來，看到膝蓋被磨脫皮了，微微滲出絲鮮紅的血。難怪會這麼痛，她稍微動了動腳，還好，應該沒有傷到筋骨，忍忍就沒事了。

　　下午兩節課都是體育課。很多同學都期盼著這種時刻的到來，因為總算不要待在沉悶的教室裡面，可以走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活動下手腳。而殷若離卻不喜歡上體育課，每次體育老師都會要求先跑上兩圈，她最討厭跑步了。

　　黃苓看到殷若離一張臉皺成醃菜樣，趕緊她：「若離，怎麼了？不舒服？」殷若離搖搖頭。算了，一點小疼沒什麼大不了的，還是忍忍堅持跑吧。

　　「老師，這裡請假。」黃苓手卻已快人一步舉起來了。

　　體育老師臉一黑，又請假？女生真麻煩。

　　「殷若離，她不舒服！」黃苓還點名道姓。好吧，所有的目光全聚集到殷若離身上了，讓人渾身不舒服。

　　「又怎麼了？又是肚子痛？」體育老師「人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每次都是同個藉口，直接說不想鍛煉就好了，女生就是愛這樣，「上個禮拜不是才痛過？」「哈哈哈」其餘的人一聽全轟然而笑。

　　「說我肚子痛？」殷若離倔強的聲音緩緩響起，臉色倏寒。

　　體育老師收住輕笑，聲音嚴厲了幾度：「那就跟著跑，還有人肚子痛嗎？痛的就趁早說啊。」說完視線掃向其他女生。其他女生都羞紅著臉，不敢吭聲，不願意被當成特例，特別像這樣在男生面前出糗。

　　體育老師滿意地看到所有人都沒出聲，指揮著班長馮遠帶大家繞著操場跑兩圈。

　　黃苓握住殷若離的手，涼涼的，臉色也有些蒼白：「若離，你沒事吧。」殷若離嘴角一扯，輕輕搖搖頭，跑就跑，就不信還能被他折騰死？石彬則玩味地盯著殷若離略微有些彆扭的跑姿，是不是太累了，跑不動？

　　好不容易跑完兩圈，體育老師將大家帶到沙坑邊，宣佈今天要練習跳遠。殷若離一聽到這個，頓時臉一黑，嘴緊緊抿著，眼神透出一股不耐煩，怎麼今天搞這個？體育老師讓班長好測量繩，招呼大家作作準備，然後環視了一圈，在人群中發現了殷若離躲得最遠。

　　「殷若離，你第一個。」體育老師嘹亮的聲音在人群中飄揚。

　　偏偏今天覺得不舒服，就被點中第一個跳。若離心裡覺得超級不爽，「人妖」真想整她？「怎麼了？又肚子痛了？」「人妖」還得意地戲謔她，所有人的目光又成功地定在殷若離身上。

　　黃苓殷若離：「別理他，就說不舒服。」「如果是，就說。說不定會讓你請假。」殷若離甩開黃苓的手，忿忿地走出人群。

　　「1米6達標。」「人妖」在一旁奸笑。

　　殷若離看也沒看他一眼，眉頭輕蹙，雙膝微屈。還好，不算太痛。她抬起頭深吸一口氣，用力蹲下再暗暗咬緊牙用力一蹬，向前跳去。

　　「哎」殷若離雙腳才陷進沙裡，整個身體就歪到了一邊，膝蓋上椎刺的痛讓她忍不住悶哼一聲，頭脹得生痛，額前已冒出冷汗。

　　「1米4都不到啊」死「人妖」把那聲「啊」拖得死長。

　　黃苓趕緊跑到殷若離身邊，扶起她：「若離，沒事吧？」若離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都青了，還出了滿頭的汗，不會生病了吧？黃苓的手不小心輕碰到若離的膝蓋，若離腿抖了抖，雙眉緊皺悶哼一聲。來若離受傷了。

　　石彬站在人群的最後面，望著殷若離隱忍的表情，急衝衝地穿過人群向殷若離走去。

　　卻不料，還沒等石彬走近，殷若離已被攔腰抱了起來！是他。居然是他？所有人都愣住了，抱起殷若離的人居然是——劉紀。

　　黃苓也目瞪口呆地任由劉紀從她手中抱起殷若離，在一群人張大嘴巴地沉默中，頭也沒回地走出沙坑，向醫務室走去。

　　「啊」終於，回過神的女生們開始尖叫，響聲震徹操場。怎麼會，怎麼會？劉紀居然會抱殷若離？！石彬站在沙坑旁，臉已黑得看不出一絲表情。

　　片刻的驚愕後，殷若離終於反應過來，在劉紀懷裡強烈地掙扎著：「放我下來。」劉紀垂下眼，望了她一會：「還想讓傷口多磨破點？」殷若離心裡一怔，他怎麼知道她受傷了？是又怎麼了，要他多管閒事，「放開我。」若離的指甲張牙舞爪地抓向了劉紀。

　　劉紀的手卻緊緊地摟著她，絲毫不打算放開她。倔強的笨蛋，受傷了也不會說。課間時，他一直悄悄地注視著她，看到她掀起的褲管下，膝蓋上有紅紅的一片。

　　「如果你想一會老師在我身上也貼幾片創口貼，你就抓吧。」他把若離抱得更緊了，抬起臉直直地望向前方。

　　殷若離咬著唇，怨念地收回手，這人果然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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