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離(13)_忽然之間

十三

　　2夕陽西下，灑落的余暉映照著平靜的面昏黃暈染。大橋墩下若隱若現著幾個身影，時不時傳出喝斥聲。

　　殷至磊努力繃著身體，強忍著肚子上剛承受的一重擊。今天他第一次跟著峰哥一起挑明德高中的石彬一夥，那個石彬還真是狠角色，明顯這次他們忠揚人數佔優勢，卻還是被明德高中七八個人給沖沒了，尤其是那個石彬，一個人砸傷了幾個人。

　　最後殷至磊為了掩護峰哥先跑，自己主動要求斷後，被石彬一夥逼進小巷給逮到了。

　　「看你小子還囂張？」王鵬瞪著眼前這個臉色蒼白卻強忍著痛苦一聲不吭的瘦削小子，心裡的火不降反升，夠硬的！「跟老子裝硬，老子出來混時，你還沒斷奶呢！」王鵬捏著他的下巴逼著殷至磊抬頭，殷至磊困難地伸著脖子，眼神卻依舊那麼狠。

　　「亮亮，你說怎麼搞？」王鵬轉頭望向坐在一邊的弟弟王亮，他此時手上還纏著紗布。這小子居然敢把亮亮的手給打傷了，真夠狠的。

　　「哥，直接廢了他。」亮亮憤地大叫起來。這小子出手太狠了，自己那一會太大意，居然硬生生被他的鐵棍往手上一砸，手就骨折了。

　　丁愛軍冷面站在旁邊，聽到王亮的叫喚，瞟了眼坐在遠處大石頭上一直沉默的彬哥。

　　王鵬撿起地上的鐵棍，拎起殷至磊的衣領就要往下掄，居然敢傷害他弟弟，找死！殷至磊咬牙切齒瞪著近在眼前的王鵬：「跟老子單挑。」打不過就叫人群攻，算什麼本事，有種一對一，怕。

　　「哼，」王鵬拍拍殷至磊的臉，「等會別叫太大聲，老子會讓你痛到爽！」冷笑一聲，他慢慢舉起手中的鐵棍。

　　殷至磊抬起腿胡亂地躥向王鵬，卻被他閃開。

　　「王鵬。」石彬終於開口了。

　　王鵬頓了一下，扭頭望向身後的彬哥。

　　「別搞外傷。」石彬叼著煙跳下大石，站在遠處。

　　王鵬明瞭地點點頭，彬哥向來教他們，打人不留外傷，專攻內傷，至少也得痛上十天半個月。外傷既容易被逮到，又容易出事。

　　「喔」殷至磊渾身一顫，小腿傳來一陣刺痛，王鵬用鐵棍重重地刷到他小腿上，他的腿痛得都快抽搐。殷至磊努力強忍著沒哼出聲，但那股劇痛迅速由腿部傳至全身，額頭開始慢慢冒冷汗。

　　王鵬滿意地看著殷至磊刷白的臉，好，看你小子還能忍到什麼時候？他掄著鐵棍走到殷至磊另一邊，下一個換右腿。

　　正當王鵬又要下棍子時，一陣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是殷至磊的手機。

　　「把他手機關了。」石彬發話了。

　　王鵬放下棍子，伸手去探殷至磊的褲袋，殷至磊卻急了，破口而出：「滾！」王鵬一看他的表情，更覺得有意思，難不成是鐘國峰的電話？看他急成這樣。掏出來一看，螢幕上閃爍著一串名字：「無敵的姐。」殷至磊瘋狂掙扎著要去奪手機，千萬不能讓姐知道他的事，該死的，姐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王鵬笑著揚起眉，和小丁相互擠擠眉：「彬哥，這小子有個姐姐。」「我們叫他姐姐出來玩一玩。」王鵬一想到這小子緊張的表情，心裡就暗爽。

　　殷至磊一聽，暴喝：「滾你媽的！」他這時真的急了，千萬不能把姐捲進來。

　　「莫瞎搞。」石彬開口喝住，快步走過來。

　　可惜，王鵬已手快地按下免提接聽鍵，石彬眼神一暗，手機音樂戛然而止，話筒裡傳來清晰的聲音：「小磊？」殷至磊一聽到姐的聲音，心裡一震，咬著牙緊緊閉上眼，該死的，叫他該如何說？「你弟在我們手上。」王鵬得意地冷笑。

　　「你是？」一聽不是小磊的聲音，殷若離開始緊張，什麼叫在他們手上？他們是指？石彬沖過去，給王鵬一個蓋帽，將手機搶過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磊，小磊，你說話，你怎麼了？出什麼事？」殷若離在電話那頭焦急地大叫起來，怎麼聽不到小磊的聲音，小磊出什麼事了？殷至磊咬著唇，緊緊閉著眼，不敢回應姐的叫喚。

　　「殷至磊，你快說話！別嚇我。」殷若離真要急瘋了，弟弟的手機半天沒人接，接通了卻是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石彬瞪著手中的手機，腦中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這聲音怎麼越聽越熟悉，他瞟了一眼王鵬，王鵬臉上也浮現了同樣的疑惑，這聲音這小子叫殷至磊，該不會這麼巧吧？「你要見他，就到灘頭來。」石彬冷冷地對著電話筒說完，就將電話掛斷，關機。

　　殷至磊一聽，眼都紅了，顧不得自己還被他們捏在手上，嘶吼著：「石彬，你想幹什麼？你要敢對我姐怎麼樣，我就殺了你。」石彬將手機拋向王鵬，對著殷至磊地說：「我等著。」王鵬接過手機，回身抬腳重重踹在殷至磊肚子上。殷至磊痛得臉都皺成一塊，雙腿一跪，整個身體都往下墜，可還是一聲不吭。

　　石彬不理會他，走過去坐回石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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