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微暖愛傾城(58)_清幽淡雅

五十八

　　向來不會心軟的林希舞收下了房子，辭去了匯淩主管一職，打算休息一段時間後回G市。

　　季湉湉還不願離開S市，雖然林希舞說繼續在荔園社區住著沒事，但季湉湉還是又開始了尋房之路。

　　「湉湉，要搬家了？」一天中午，季湉湉正拿著一支筆認真記錄著S市房地產閘道於房屋出租的訊息，顏逸不知何時忽然飄到了她身後。

　　季湉湉手不停筆，眼皮未抬一下：「是啊，姐姐我忙著找一塊棲身之地，要是不儘快找到就得睡大馬路了。」

　　單獨一個人在公司附近租一套房子住，可能連每月的物業費都付不起，季湉湉想找幾個女孩子一起合租，最好是剛大學畢業來S市找工作的女生，不會像老大媽一樣為了點水電費精算到一分一毫。

　　「哎，要找房子住還不容易，不早跟我說。這事就包在我身上。」顏逸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

　　第二天一早上班顏逸就扔了一把鑰匙在季湉湉面前：「我家樓下一層，一室一廳，房子你都見過，肯定滿意！」

　　季湉湉皺眉，顏逸樓下一層，不就是他住過的單身公寓嗎？

　　季湉湉立刻回絕了：「算了，我自己找過，我還以為你真認識什麼人可以把房子租給我。」

　　顏逸料到了季湉湉可能會拒絕，忙道：「湉湉，我哥把這房子留給了我，這就是我的房子了好不？湉湉，你就算幫我一個忙，租我這房子吧。

　　「不要，你租給別人吧，我找過其他的。」季湉湉堅決拒絕，「而且我還不一定付得起你們那社區的租金呢。」

　　「不會不會，租金不貴的，每月給我五百塊，先付清一年的就行了。」為了讓季湉湉搬過來住，顏逸繼續誘惑著她，「你看啊，你租陌生人的房子，萬一碰到噁心的房東啊、猥瑣男啊之類，多討厭多不安全啊，而住我樓下啊，互相有個照應不說，上下班你還可以順便搭我的車，我也放心把房子租給你。肥水不流外人田，湉湉你就租我這的吧，最近物價上漲得厲害，工資是越來越不夠花了，反正房子閑著也是閑著，湉湉你給我租金，我又有額外收入了，多兩全其美啊！」顏逸為自己美好的想法而沉醉。

　　「每月多五百塊夠你花嗎？」季湉湉問。

　　顏逸忙點頭：「夠啊夠啊，手頭緊張的時候多一百也是好事啊，何況你還是先付清一年的租金給我呢。」

　　季湉湉蹙眉：「等我再想想，萬一被你騙了怎麼辦。」

　　「哎，湉湉，咱倆什麼關係，我騙誰也不會騙你啊。你就收了這鑰匙吧，週末的時候就把東西搬來，我幫你一起搬，就這樣說定了啊，不許反悔！」顏逸硬是把顏雋曦那套小房子的鑰匙塞給了季湉湉。

　　顏逸週末一大早就來了荔園社區替季湉湉搬運東西，季湉湉最終答應了租下他樓下那套小單身公寓。

　　季湉湉搬走後，林希舞將荔園社區的房子退了，並把賀鳴送得那套房子換成了現錢。

　　臨回G市前，林希舞對季湉湉不願離開上海無法理解，更無法強求。

　　「他不可能回來了，回來了身邊也是另有她人。就因為他，你非得一個人守著這座城市嗎？」林希舞無語地搖頭，她當初不離開這裡、不離開賀鳴是為了拿回一份屬於自己的利益。S市留給她們兩個太多不好的回憶，現在她季湉湉一個人留在這除了有傻還有什麼理由？

　　「舞舞，保重，回去後好好找一個老實本分的人好好談一場戀愛。」季湉湉不願多解釋，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等到我不想待在這了，自然會回來，希望那個時侯我已經能做阿姨了。」沖林希舞笑了笑，季湉湉雲淡風輕地說。

　　「季湉湉，等你回來，我出錢你出力，咱倆一起創業，！」

　　「好，我會回來，一定回來。」

　　顏雋曦走了，林希舞走了，後來連顏逸走了。上海這麼大，只剩季湉湉一個人孤守著這座城。

　　「湉湉，這是我哥留給你的。」顏逸的父母一直催著他回美國，顏逸推託不過，只能辭了深威助理一職，回美國接管家裡的企業。

　　顏逸給季湉湉的是一個信封，季湉湉曾經讓他交給顏雋曦的那個信封。

　　「他……沒帶走嗎？」季湉湉看著這個信封，沒有伸手接。

　　顏逸把信封放季湉湉客廳裡的小幾上，另一隻手又將一直拿著的檔袋遞給季湉湉：「打開看看？」顏逸請求道。

　　「這是什麼？」季湉湉遲疑了一下，將文件袋打開，裡面有幾份購房合同和兩本房產證。疑惑地瞥了一眼顏逸，拿出一看，無論是購房合同上的購房人還是房產證的戶主一欄，上面白紙黑字清晰地寫著三個大字：季湉湉。

　　「這是我住的那套和你現在這套房子的購房合同和房產證，嘿嘿，其實這些房子都是我哥留給你的，湉湉不好意思啊，我還收了你的房租。」顏逸歪著嘴角，賊賊地壞笑著，「你放心好了，收你的這一年房租我都存進我哥留給你的那張卡裡了，一分不少。還有，這兩套房子的物業管理費會自動從那卡裡扣，你不用操心。」

　　季湉湉盯著手裡這些證書沉默了半晌，隨後把這些合同書和房產證裝回檔袋，外加小幾上的信封，全塞回顏逸手中：「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會搬到這裡來住了。」

　　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給她一堆金錢，特意讓她一輩子都忘不了他？

　　「季湉湉，不要這麼自作清高！」顏逸見季湉湉一口推拒，臉上微慍，不悅地說，「說你傻，其實很多事情你又比誰都明白。說你聰明，你又經常犯傻！真不知你心底在想些什麼！」顏逸把這些東西往茶几上重重一放，氣衝衝地甩手轉身走人。

　　這樣離別的一晚，她竟然又將顏逸惹怒了，季湉湉苦笑了一下，望著茶几上的這些財物，不知該如何是好。

　　——想要一套房子在上海？

　　——你買嗎？買了會送給我嗎？

　　——買了你會要嗎？

　　——要，一定會要！

　　未曾想過，當日的幾句戲言，他竟然這樣當真！

　　可是，與這兩套房子相比，我更想要你陪在我身邊，更想要你牽著我的手，讓地上兩個人的身影合成一個人的影子……

　　忍不住趴在沙發上放聲哭了起來，哭泣聲盪氣迴腸，偌大的房子裡滿是支離破碎的悲傷。

　　顏雋曦，你知道我一個人在這裡有多麼想你嗎？

　　你知道我走過每一處街道，觸摸著房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想你想得心痛嗎？

　　其實你才是最傻的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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