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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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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有人從後面一步躥了上來,照著她瘦削的肩胛骨就是一記無影掌。顧穎鹿悶哼一聲,似乎驚動了一下剛下講臺的人,目光有意無意地掃了過來。顧穎鹿手裡的酒也潑了出去,濺了幾滴在衣服上。幸好她取的是幹白,沒等她發怒,一隻胳膊已經勾到她脖子上,討好地趴在她耳朵邊上直哈氣。 顧穎鹿看了一下天,頭也不回地微哂,「魏東陽,你跟你哥學點兒什麼不好!」 正東集團的二少爺魏東陽這才繞到她面前,嘿嘿笑著,「鹿鹿姐,你背上怎麼還這麼扎手啊?」 她跟魏東陽是在國外時因他哥哥魏東遙的關係認識的,顧穎鹿回國以後,他們已難再碰得到,沒想到東陽會忽然出現在這個場合。顧穎鹿也不再跟他計較,只是有些納悶,「不年不節的,你怎麼捨得從邁阿密跑回來了?」 魏東陽顯然是被這個問題問鬱悶了,苦著臉直哈哈,「這不是要畢業了嘛,我媽把我攆回來接受社會主義改造來了。我今天是閑得無聊來湊熱鬧的,要早知道你在這兒,我就叫我哥一起來了!」 這傢伙玩性重她是知道的,就讀的邁阿密大學也是美國著名的派對大學。為這件事,魏東遙提起這個弟弟就直說是家裡的二世祖。 顧穎鹿聽魏東陽的回答也不由哧的一笑,奇怪地問道:「咦?你哥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電話裡也沒聽他說起過?」 魏東陽直搖頭,「切,你也太不關心我哥了!」 顧穎鹿丟了個白眼給他,說:「得了,這事可輪不到我。」 魏東陽一臉誇張地嚷起來,「啊呀!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陽子,哪個狠心的女人啊?」隨著話音已有一道高大的影子投落過來,令周圍的氣場都頓時逼迫起來。顧穎鹿垂著眼睛看不出表情,只腳步微移了一下,與緊挨在她身邊站定的男人隔開了一些縫隙。 魏東陽沒心沒肺地一把勾過顧穎鹿纖細的脖頸,把她拉到自己身邊面對來人,忙不迭地打起廣告,「少楠哥!這是顧穎鹿,《東辰日報》的大記者,跟你們對口的,文筆很厲害,以後你們的品牌軟宣可以找她!」他沒注意到嶽少楠看著他搭在顧穎鹿肩膀上的手直皺眉。 不等魏東陽再轉向顧穎鹿介紹,嶽少楠已向前一步伸出右手,眉目深斂地看著她,幾不可察地微微笑了笑,說:「顧小姐,幸會。」 隔了千山萬水,千般跋涉,萬般攀越,最終只剩下一句簡單的問候。 顧穎鹿一掌拍落魏東陽仍渾然不覺地勾肩搭背的手,沒理會那渾小子齜牙咧嘴的不滿,回握過去,從手到心卻都是薄涼一片,「久聞岳總盛名,幸會。」 聽到她的回復,對方的手掌卻沒有放開的意思,盯著她的目光灼灼,「顧小姐對我聞名已久。」話語間是陳述語氣,手下卻有些用力,仿佛要將她的手骨捏碎,但又在極力壓抑。顧穎鹿額角的血管輕微地跳動,顯然是在強行忍著,面上仍是一副風卷雲舒的表情,「嶽總是行業內翹楚,壟斷國內四成鑽石零售業市場,我若沒聽過您的名號,那真是莫大的失職了。」 「哦?即便如此也沒看到過顧小姐字裡文間對ECHO珠寶的青眼相加,這倒是我們市場部的失職了。」 顧穎鹿聞言一愣,很快答道:「嶽總這麼說可真叫我無地自容了。我只是《東辰日報》的新人,信手寫些拙文而已,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幸入得嶽總青眼。」 你來我往間,都是滴水不漏的外交辭令。嶽少楠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波光,顧穎鹿皺了一下眉頭,低下頭看著他仍未放開的手,淺聲輕喚了一句,「嶽總……」 岳少楠聞聲怔了一下,終於覺出自己的失態,鬆開顧穎鹿,看定她的眼睛裡卻含了一些靜靜的笑意,兩手閑閑地插進褲子衣袋裡,整個人更顯身長玉立。 嶽少楠仿佛漫不經心般轉過頭向魏東陽問道:「你哥呢?」 魏東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摸摸自己的鼻子,答道:「他今天有事,我全權代表了。那個,你們是不是認識啊?」 嶽少楠沒有回答,只是冷然地看了一眼顧穎鹿已呼之欲出的一個爆破音口型,轉身走開。 六年前也是這樣一個眼神,凜冽無波,不帶一絲溫度,轉身就走,驕傲而決絕地合上心門,再不留任何轉圜的餘地。 顧穎鹿看著他的背影,終於還是什麼也沒說。有些話總是這樣,說出來傷人,咽下去傷己。不期然間,她心尖的一個位置已如同被尖利的爪子狠狠撓了一把,顫巍巍地抖著,嘶著氣,咬著牙,卻不能出聲。 魏東陽看著顧穎鹿的表情有些不安,便小心地把五根指頭伸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嘴唇已咬得發白,突然把酒杯往眼前晃悠的手上一塞,幾乎是奪路跑了出去。 無法兌換的明天 回到報社,一些夜班的時效版面正在等著值班副總編輯林琛簽清樣。無事的間隙,劉晴周圍永遠是最熱鬧的,顧穎鹿進編輯大廳的時候,一群人正圍著劉晴在聽她今天「體驗生活」的結果。她蹺著二郎腿坐在桌子上,一副女流氓舍我其誰的架勢正眉飛色舞著。 「今天相的是一體育老師,嘖,那叫一個極品!我說採訪採訪你這輩子最囧的事唄,人家很認真地想了半天,說,有回他痔瘡犯了,墊了一片衛生巾——呀,我怎麼忘了問他衛生巾打哪兒來的啊?——在學校打籃球的時候,那該死的東西順著褲腿掉了出來,上邊還有血……球場周圍圍了很多學生在看球。NND,拾也不是不拾也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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