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神沒有睡著(9)_譚格格

九

　　麥田不說話，眼圈漸漸濕潤，還有有燈影的遮掩，並沒有被人看到。

　　E娃站在一邊不知所措起來，怯怯地說：「其實夏開人也不錯的，挺陽光的一個男生。只是我們對他並不十分瞭解而已。」

　　「可是我知道夏開在地道跟人打架，渾身血跡斑斑地被小朵帶回家。他這樣子很危險知道不？我不想要小朵出任何意外，我要保護她。」

　　E娃轉過身眼淚就流了，小朵是那麼幸福的一個女孩子，她喜歡著一個男生，還有一個男生想要全力去保護她，可是自己呢？

　　小朵走到麥田身邊坐下，緊緊握住麥田的手，「哥，你疼我我都是知道的。我很感動你想要保護我，可是我已經長大了，我需要自己的判斷。夏開是我還不瞭解的一個男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去喜歡他，我只是沒有辦法背叛自己的內心。哥，你給我時間好嗎？如果他真的有不安全，我會聽你的話離開。哥，我也不想讓你難過的。」

　　小朵的話讓麥田整個軟化過來，他想或許是自己的自私在作怪而已，保護也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托詞。小朵要談戀愛，自己有什麼資格來阻止呢？拿著做哥哥的大帽子來壓人，有點兒好笑。於是用手指理了理小朵的頭髮，笑著說：「小朵，是哥哥的態度太差了。哥哥不是想要阻止你跟夏開在一起，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你原諒我吧。」

　　小朵流著淚在麥田的額頭親了一下，兩個人的手指緊緊扣在一起。

　　「警報解除，來，吃蛋糕。」E娃把蛋糕上的玫瑰整個地切下來放在小朵的碟子裡，嘻笑著說：「小朵，祝你的玫瑰朵朵盛開啊。」

　　小朵接過蛋糕朝E娃做鬼臉，「玫瑰啊，我只要一朵，一朵就夠了。」

　　蛋糕上的十五歲，E娃給了麥田，潛意識裡，她就想把那個數字給他，仿佛是心底萌生地小小的承諾，也是一種信念，一種期待，一種嚮往。

　　E娃自己吃的那一塊，是快樂。

　　麥田塞了一塊蛋糕在嘴裡，心口開始隱隱作痛。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隔天，城市的天空飄起了細雨。

　　小朵收到一張沒有地址的明信片，上面的草書剛勁有力：小朵，我是夏開。這段時間挺想你的，開學見吧。

　　他竟然記得她家的地址。

　　麥田房間的門一直緊緊閉著。

　　小朵拿著明信片走到門口又站住。

　　陣陣涼風襲來。

　　夏天就要結束了。

　　天氣慢慢涼爽起來。

　　9月4號是外國語中學開學的日子，麥田帶著小朵和E娃去學校報導。

　　三個人說說笑笑在學校門口下車，E娃誇張地伸開雙臂，喊了一聲：「外國語，我來了。」

　　小朵低聲罵了一句：「神經啊。」

　　「我哪有？」E娃朝小朵做個鬼臉回頭去幫麥田拿東西。因為要住校，兩個女生帶了一大堆行李過來。大概是第一次住校還要新學校的新鮮吧，小朵誇張地連她的抱抱熊也全部打包帶了來。

　　七八件行李堆在地板上，麥田聳聳肩攤開手說：「現在怎麼辦？」

　　「如果計程車直接帶我們到宿舍樓前，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E娃吐吐舌頭斜著眼睛看小朵。

　　「我只是想要看看學校的大門夠不夠氣派嘛，再說，我提議在門口下車，你們都答應的，怎麼又過來怨我？」小朵說著眼圈竟然紅了起來。

　　麥田嚇壞了，走過去摸摸小朵的腦袋：「傻妹妹，沒人怨你啊。沒關係的，你哥哥我比大力水手還大力水手呢，等一下我一件一件慢慢地拿。你和E娃只管看風景就好了。」

　　E娃笑著去牽小朵的手，E娃是知道小朵的，她是想要看到夏開，她想像中的美好是在開學的第一天在學校門口跟夏開相遇，那是最理想的狀態，顯然，小朵是有些失望的。

　　「E娃。」遠遠地有人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E娃轉過頭去，看到一個穿著紅白兩色籃球服的高個男生，他微笑著看她，可是，E娃真的記不起這麼一個人了，只好抬起手臂尷尬地揮揮手。

　　男生跑過來，「E娃，我是蔣凱，還記得嗎？」

　　E娃依舊一副迷茫的樣子，沒辦法，她這樣大大咧咧的女生是根本沒辦法記得很多事情的。

　　蔣凱只好提示：「小時候，你奶奶家住在我家隔壁，我們經常在一起玩的，六歲那年夏天，還照過一張合影。後來，我們家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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