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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從懂事開始,我們的生活就是在逃亡,從一個城市逃到另外一個城市。我不可以有朋友,不可以有親人,只有艾米媽媽。在我心裡,父親只是一個追殺者的代名詞而已。"

  "盧修斯,你有沒有聽說過睡美人的故事?"雲白深深地注視著他,盧修斯微微抖動了一下,"從前有一個國家,在為公主舉行洗禮儀式時,惡魔仙女由於未受邀請而心中嫉恨,於是對公主下了毒咒。為了使毒咒不生效,公主的教母隨之把這種能置人於死命的毒咒轉換成了百年的長眠。當公主漸漸成為一名美麗的少女時,國王和王后都憂心忡忡,連她都深深地為預言所痛苦著。於是她不願意再這樣辛苦地地生活下去了,在她十五歲的那一天,國王和王后都不在家,公主給了一個女巫錢,讓她賣給她一種毒藥,可以使她永遠地沉睡,不再醒來。 於是,惡毒咒語真的應驗了,只是那不是女巫的功勞。"

  盧修斯回過頭來,看著雲白:"你到底要說什麼?"

  雲白微微一笑:"我要說,其實這一切都是假的,什麼女巫的預言,都是假的。公主的美麗來自于她的母親,她的聰明來自於她不斷的學習,她的優雅來自於良好的教育和她自己的努力。根本就沒有什麼預言。"

  盧修斯眯起了眼睛。

  雲白坐了起來,認真地看著他:"她一味只相信上天的賜予與詛咒,卻忘記自己是最強大的,你也一樣,那些無聊的詛咒也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你只是被自己的心推進了一個死胡同。"

  盧修斯的胸膛明顯起伏著,但他不想給雲白看到,於是轉過身去躲避著雲白:"那後來呢?"

  "啊?什麼後來?"

  "睡美人後來呢?"

  雲白愣了一下,這個睡美人的故事已經被自己改編得體無完膚了,不知道安徒生爺爺在天之靈會不會從墳墓裡跳出來掐死她。沒想到盧修斯居然感興趣,還真會問!

  "哦,後來……時間正好過去了一百年,有位王子來到王宮,看到了沉睡中的美麗公主,禁不住俯下身去吻了她一下。就這一吻,公主居然奇跡般地蘇醒過來了,故事的最後兩人就結婚了,從此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盧修斯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用力抿著嘴唇看著雲白。雲白一下反應過來,臉一下漲得通紅,"你可別亂想啊,我可沒別的意思。你不是公主,我更不可能是王子,我們是純友誼,友誼!"

  盧修斯看了雲白幾秒鐘,突然一把把身邊的毯子拉了過來:"睡覺!"

  "哦,哦!"雲白愣愣的。

  盧修斯背對著她躺下,雲白還在考慮著要不要去沙發上睡,他已經一把抱過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

  "我……"

  "我知道,純友誼!睡吧……"

  雲白滿頭的黑線……

  "艾米死了,我以為這個世界上永遠只有我一個人。只有權力才能主宰一切,有時候,我不知道我活著到底是為什麼……"

  悶悶的聲音從上面傳來,雲白心頭微微一抖。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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