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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那人遠遠走了過來，帶著一臉陶醉的笑意…… 　　雲白低頭，隱約看到泥地裡有幾個手指……有些還保持著彎曲向上的姿勢。 　　鋪天蓋地的作嘔感朝她席捲而來！映襯著那個男人的桃花林，在頃刻間猶如夢魘一般顯得無比妖豔！ 　　四周悶熱而潮濕，雲白微微皺了皺眉，感覺額頭上的汗水順著睫毛滑落下來，滑過臉龐落到鎖骨。心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呼吸困難，頭痛欲裂。 　　恍惚間，她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經過短暫的昏迷，雲白能確認自己開始慢慢清醒了，也立刻瞭解到了現在的情況已經糟到了極點。 　　這像是一個黑暗的地窖，裡面很溫熱，很潮濕，空氣稀薄，只有一點微弱的橘色燭光在眼前神經質地跳動著。身體裡的毒性還沒有完全過，渾身都是汗水，手腳一點力氣都沒有。躺倒在地窖的角落裡，雙手被鎖鏈銬住，吊起在頭頂上，周圍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香氣，帶著絲絲的血腥味…… 　　面前站著一個人，準確說不是站著，還是以某種形式盤旋或纏繞著。雲白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嘴唇在微微發抖，一種無法預計的恐怖感像烏雲一樣籠罩著她。 　　那個人上半身是人的樣子，而下半身完全就是一條蛇，鱗片發出的冰涼的腥味讓人渾身發毛。他在原地蠕動了一下，帶著一臉迷醉的笑容，朝雲白遊移了過來。一陣寒意從雲白的背部直躥而上…… 　　那個蛇人看上去很年輕，黑髮黑眼，可是那種笑容雲白認得，他絕對就是那個施肥的中年人！那種近乎瘋狂的陶醉……那種令人絕望的笑臉…… 　　在點點燭火的照耀下，那人的眼神興奮得都有點發直了。他從頭到腳打量了雲白一番，伸出舌頭向自己的嘴角慢慢地舔過去。 　　雲白心中猛地一抖，突然之間覺得他的神情很像誰，可一下子卻又想不起來。 　　蛇人的胸口不停地起伏著："美麗的桃樹要用羅奧人的血液來澆灌，桃花充滿了生命，血的味道令花朵綻放。" 　　"我不是羅奧人，我來自史瑪隆……" 　　"哦？"蛇人略略挑了挑眉，緊接著又是一笑，"那就可惜了，是羅奧人該多好。" 　　"那就放了我，別殺我！我是史瑪隆的，和羅奧沒有任何關係！" 　　"那就只能怪你的運氣不好了，和我一樣都必須在羅奧人的卑鄙和不公中腐爛。"蛇人緊緊握了一下拳頭，皺緊眉頭，眼神惡狠狠地閃了一下。 　　雲白猛地一怔，她突然想起來了，這個人像誰……他眉宇之間藏匿著一種刻骨的怨氣，和她在盧修斯眼中看到的那種感覺簡直一模一樣。雲白從第一眼看到盧修斯就不自覺地害怕他，現在想起來，倒也不是因為他變成巨蟒的那種樣子。而是他凝視雲白的時候，眼裡那種深刻的蒼涼，而現在這個蛇人和他的神情是那麼驚人的相似。 　　她現在唯一的感覺是這個人很恨羅奧，恨到發瘋。而自己這個落難人類，也許很快就會極其悲慘地枉死在這個變態的手裡。 　　"死亡時的恐懼可以使花朵鮮豔，你疼痛時發出的尖叫能使樹枝強健。"蛇人突然冷下臉來，慢慢地轉身從牆上取下一把擦得雪亮的彎刀，雲白的心也緊跟著咯噔停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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