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薔薇紀年靜謐時 | 上頁 下頁
三十


  梁希認真的趴在大大的桌前,小心翼翼的裁剪著每塊柔軟的布料。

  可是正幹得入神時,工作室的門忽然被用力打開,又使勁的摔上,嚇了她一大跳。

  竟然是陳安,他臉色很差的問:「誰讓你接這個單子的?你也太不用腦子了。」

  梁希猛地被剪刀紮了下,而後唯唯諾諾的回答:「對不起……我錯了。」

  因為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怕的老師,她心裡也有點緊張。

  陳安沉默片刻,很快的又緩和下表情道:「你知不知道做不完或者做工粗糙,她都會來投訴你,明顯在整你的事,根本不要理。」

  梁希吃驚的問:「她不是喜歡我做的衣服嗎,為什麼要整我?」

  陳安回答不出來。

  梁希低下頭:「反正我會用心弄好的,絕不會讓你感覺丟臉。」

  陳安看看表,已經赫然接近九點了,他來回走了兩圈,忽然又來到桌前,隨手扯過一塊淡紫色的綢布,俐落的裁剪開來。

  這是梁希第一次看到他做衣服,這些事陳安永遠不會帶到店裡來完成,所以她也是剛剛發現,原來老師之所以被稱為老師的原因,是因為他所有的方面都比自己要強很多。

  不僅僅是審美和設計,就連最小最無用的工序,在他修長的指間都是件熟悉甚至親昵的事情。

  梁希愣愣的瞅了好幾分鐘,小聲問:「老師,你要幫我做啊?」

  陳安低著頭邊忙邊說:「是你自己做的,記住了。」

  梁希趕快阻止道:「我可以完成的,你不要……」

  陳安猛地抬頭看向她那惹了麻煩都不自知的臉,心裡有點氣惱又有點好笑,而後抬手推了下樑希的額頭:「有時間廢話還不如趕快幹。」

  梁希只得繼續自己的工作,只是這次便開始有些良心不安了。

  一直加班到第三天的晚上,呆傻的水瓶小姐才發覺出究竟攬下多麼巨大的工程,半個月忙出八件禮物這個分量,終於壓到了她的肩膀上。

  雖然有陳安下班後的幫忙,但桌子上那一大堆的綢緞和裝飾物的組合完畢還是顯得遙遙無期。

  梁希已經不記得自己用針穿了多久的小水晶珠,明明已經心煩意亂,還要把它們縫到裙擺上組成美麗的花朵圖案,簡直是身心的雙重折磨。

  她又一次不小心戳到手指,而後哭喪著臉說:「老師,你設計的這件衣服好麻煩……」

  陳安抬眼默默地回答:「這一件我就做了半個月。」

  梁希誠實的說:「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做這麼傻的事……如果我沒有做完,井堇會不會生氣……」

  陳安已經對她的智商和情商有了很全面的估計,連廢話都懶得講了,只是自顧自的忙著。

  梁希很愧疚的看著他說:「謝謝你幫我,耽誤你的工作了吧。」

  陳安歎息道:「下回吸取教訓就好。」

  梁希點了點頭,心中終於感覺到陣陣溫暖,比在巴黎的舞會還要溫暖。

  能在無助的時刻不拋棄她的,於她而言就是很好很好的人。

  在梁希的生命裡,似乎還沒有人做到這一點。

  她總是被拋棄,卻還是很怕被拋棄。

  Chapter 4

  不管有著多麼善良的心,在面對愛情的時候,也沒有辦法選擇分享。

  01

  舞會和香檳似乎是上流社會永遠不變的消遣,那些普通人總是觸及不到的事情,對於他們而言,卻再普通再熟悉不過,甚至時間長了,還會顯得有點乏味。

  何原猛地坐到了休息區的沙發上面,打了個哈欠說:「有沒有搞錯,連個美女都沒有。」

  左輕川微笑下,示意他不遠處的某位姑娘:「她還可以。」

  何原頓時一張苦瓜臉:「哎,別提了,我認得她,上次帶她去酒店,完事後一卸妝,差點把我嚇死。」

  左輕川說:「你不就是喜歡那樣的。」

  何原頓時直起身子:「誰說的?」

  左輕川看慣了他的隨便與花心,不作回答,只是用眼神施以鄙夷的目光。

  何原頓時反擊,戳他痛處道:「怎麼樣,你前妻和別人好了的滋味不錯吧?」

  因為左輕川和梁希的過去,他就總喜歡當著左輕川的面叫那個傻丫頭為「你前妻」,而後還能覺得自己很幽默,無端的幸災樂禍起來。

  左輕川臉色果然變差,撇清說:「我和她沒有關係。」

  何原晃著酒杯:「是啊,是啊,等她再婚時記得紅包送大一點。」

  正在劍拔弩張友情即將破裂之時,他們身邊忽然響起個動聽的女聲:「怎麼都在這裡坐著?」

  是優美的井堇。

  不管她有著怎樣的名聲,做過怎樣的事情,還是沒辦法否認,這個女人很美麗。

  何原說:「沒意思,我想走了。」

  也搞不清原因,像他這麼好色的人卻始終沒有打過井堇的主意,大概是很怕她那種過分的成熟,在何原看來,成熟始終很沒有魅力的特質。

  井堇也坐下來,問道:「去我家怎麼樣,待在這裡很累。」

  她向來都是趴頭,總能帶來些有品質的美女,因而也很受這群富二代的歡迎。

  何原說:「好啊,等我去打個招呼,一會兒你家見。」

  井堇笑了笑,隨手發了幾條資訊,而後側頭問左輕川:「你去不去,正好我沒開車來,送我一下。」

  左輕川也沒有事情,便大方的說:「好。」

  井堇也不見外,立刻拉著他的手腕往外走。

  左輕川畢竟回國沒有多久,不像她搞得明白那些邪門歪道。

  等到兩人雙雙來到停車場,立刻不知從何處竄來好些個狗仔,拿著相機也不問一聲就瘋狂拍攝。

  左輕川被井堇拉著也來不及掙脫了,他家教很嚴,有些彆扭的看了井堇一眼,卻發現她也是滿臉驚慌失措,便什麼都沒有說,就趕快帶著她開車離開了。

  只是這個行為在無聊的記者筆下,卻更有內容可寫。

  因為自己光明正大而從不懷疑他人的獅子先生,在遇到可怕的摩羯女後,總是要吃點苦頭才能長大。

  第二日一早,幾乎所有的八卦報紙都登了同樣的內容:左家的公子與名模井堇牽手離開宴會,夜宿其家中整夜未歸。

  其實左輕川等著何原走了自己也回家了,但是誰要管他回不回家,媒體自然是希望他不回家的。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公司,傳到了他爸媽的辦公桌上,自然也飄散到了街頭巷陌。

  梁希熬夜做禮服,本來就頭昏腦脹的,還要早早上班,邊吃包子邊在地鐵站外走的心不在焉。

  可是路過書報亭時,卻忽然被個熟悉的身影牽絆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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