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千山萬水人海中 | 上頁 下頁 |
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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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葉珂頻頻打來電話讓蘇一不高興,所以鐘國暗中發短信叫她不要再打電話到他家。而她如果發了短信給他也一律看後就刪,雖然沒有什麼曖昧內容,但他不想讓蘇一看到了心裡添堵。沒想到他刪了葉珂的短信,卻忘記刪自己發的短信,現在她心裡的怨氣肯定堵得水泄不通。 鐘國馬上追到蘇一家去,她把門反鎖了。無論他如何敲門,門背後始終是如終南山活死人墓般的死寂一片。她異常的沉默,比她往日的火爆脾氣更有殺傷力,讓他更不安了:「蘇一,你開門聽我解釋行不行?」 叫了半天叫不開門,鐘國想一想換套說辭:「蘇一,你說過的,如果我背著你腳踏兩隻船你就要狠狠收拾我。怎麼你現在躲在裡面不出來,你捨不得收拾我了?」 要說還是鐘國瞭解蘇一,這招非常靈。話音未落門就開了,蘇一轟炸機般氣勢洶洶沖出來,伸手在他頭上臉上亂打一氣。咬牙切齒:「我會捨不得收拾你,我收拾起你來手下無情。」 鐘國松了一口氣,他不怕蘇一跟他打跟他鬧,他就怕她剛才那樣悶著,有什麼事情悶在心裡最容易鑽牛角尖。一把抓住她的兩隻手,他將她半抱半拖帶回屋去。一進門就看見那件原本織了大半的毛衣,已經扯落一地零七八亂的線,驚得失聲:「我的毛衣……」 「不是你的毛衣了!你想穿毛衣找別人替你織吧,本小姐恕不奉陪。」 蘇一掙開他的手,沖過去拿起毛衣繼續惡狠狠地扯。現在她非常理解周虹那時一下下拆掉精心織就的圍巾的感覺。傷心,傷透了心。 鐘國急忙來奪:「別這樣蘇一,其實都是誤會。你先聽我解釋嘛。就算公安局證據確鑿地證明一個人有罪,他也還是有權利在被告席上為自己申訴辯護的,法官也不能僅聽一面之辭缺席審判。」 「我不聽,你專會油嘴滑舌地哄我騙我。」 「我哄你我承認,我是想讓你高興。我騙你我不承認,我要是騙了你我是王八蛋。」 蘇一瞪著他憤憤地罵:「你就是王八蛋。」 「好,我是王八蛋。蘇一,我喜歡你,就像王八看綠豆——越看越對眼;我愛你,好比王八吃了稱砣——鐵了心。我願意做這樣的王八蛋。」 蘇一縱然氣極了,也不由得被他的話惹得想發笑。又重複一遍::「你……你就會哄我。」 鐘國也重複一遍:「蘇一,我哄你還不是想讓你高興。你相信我,我給葉珂發那個短信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不想讓她一直打電話來惹你不高興。」 「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誰知道真的假的。」 「你來你來,我給你看我跟葉珂的QQ聊天紀錄,你看我沒有背著你跟她怎麼怎麼著。」 QQ聊天紀錄一頁頁看下來,證明鐘國所言不虛。他和葉珂的交流基本限於工作上的事,也會聊一聊校園生活中熟悉的人與事,除此外沒有半點逾規越矩之處。葉珂有意無意地問他:為什麼不讓我打電話到你家來?是不是怕你女朋友有意見。你堂堂男子漢不是這麼怕她吧? 鐘國坦然承認:是呀,我怕她。因為愛,所以怕。 蘇一突然覺得自己好小家子氣,一條短信就發那麼大脾氣。還把好不容易就快織完的毛衣拆掉那麼多行。她為什麼不能沉住氣,像舊歐洲電影中的貴夫人那樣,優雅地,從容地,彬彬有禮地,把手機遞到鐘國面前:「可以請你解釋一下嗎?」 可是年輕的女孩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因為太年輕,像一張白紙沒有任何保護色。所有心事都不擅掩飾,喜與怒,哀與樂,都第一時間寫在臉上。或熱烈地、或激烈地付諸於行動。喜怒哀樂不形於聲色——這門課程需要長時間的學習,實在不是青春少女可以掌握得了的。 看出蘇一臉上的懊惱,鐘國趁機問:「毛衣還是我的吧?」 蘇一不講理了:「都怪你,有事不當著我的面說清楚,非要背地裡偷偷摸摸發短信。現在好了,毛衣拆掉了那麼多行,又要我重新織。」 鐘國把扯得亂七八糟的毛衣捧到她面前,搖頭歎氣地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毛衣還是要請你受累繼續織,我還等著過年穿新衣呢。」 一場風波彌于無形,蘇一又乖乖地拿起棒針織毛衣了。為了彌補自己一時氣急的亂發脾氣,她織得更加精心。 第十章 意中有個人 (2) 還有幾天就是春節了,蘇一的身體卻突然出現意外狀況。 那天早晨,蘇一從睡夢中醒來時覺得有些不太舒服,左腹一側在隱隱作痛。她想可能是因為快要來月經的緣故,不太在意,翻個身繼續睡,冬天她最喜歡縮在熱被窩裡睡懶覺了。 可是睡著睡著,卻覺得左側腹部處越來越痛,而且最後連腰部都痛起來了。痛出她一身冷汗,開始覺出這疼痛的異樣。爸爸媽媽上班去了,家裡只有她一個人。抓過床頭櫃上的手機,她給隔壁的鐘國發短信:我肚子好疼。 短信發出去不到一分鐘,蘇一就聽到鐘國開門進來的聲音,她早給了他她家的大門鑰匙。他的腳步急匆匆,人還沒走近聲音就先傳來了:「蘇一,好好的肚子怎麼疼了?」 「我也不知道。不止肚子疼,連腰都疼起來了。」蘇一已經疼得臉色蒼白。 鐘國一看她疼痛難忍的樣子,當機立斷帶她去醫院。背著她下樓攔了一輛的士,一路上拼命催促司機快點開。 蘇一已經痛得忍不住哭了。長這麼大,身體還從沒有這麼折騰過她,不由自主地,她就想起曾經看過的偶像劇中那些突患絕症的女主角,頓時心生恐懼:「鐘國,我會不會得絕……」 「不會。」鐘國不等她把「症」字說完就急急堵回去了,把她抱得緊緊的:「你胡思亂想什麼呀!肚子疼一定是闌尾炎,你別自己嚇自己。」 他一臉的鎮定,讓蘇一心安幾分。她卻不知道,他其實和她一樣早已一身冷汗。她是因為疼痛,他則是因為緊張擔憂。因為他也同樣聯想到了那些偶像劇中濫俗的絕症劇情,那種劇情他每次看都要嗤之以鼻:「不是絕症,就是車禍,編劇們能不能換個新鮮橋段?」 這一刻,鐘國非常害怕自己的現實生活會遇上這種偶像劇情節。大冷的冬天,他怕得汗透重衣。 急診室裡,一個四十來歲的男醫生給蘇一做過初步問診和檢查後,鐘國急不可待地問:「醫生,她的病要不要緊?」 醫生看了他一眼,寒冷冬日,年輕男孩卻滿頭的汗。深蹙的眉頭,緊咬的牙關,不安的神情,無一不在訴說他的緊張焦慮。只一眼,閱人無數的醫生就不難判斷出這對年輕人的關係。 醫生不答反問:「你是她男朋友吧?」 「是,她的病要不要緊?」鐘國又追問一遍。 「你們倆有沒有住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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