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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你為什麼和她喝交杯酒?我扯住這件事情不放。

  葉畫畫替他解釋,是段曉昨的那幫朋友起哄,說陳北方不敢和段曉昨喝交杯酒,如果喝了,就給陳北方兩千塊錢!他們打賭了,說如果陳北方敢喝,就兩千塊錢!

  為兩千塊錢你就喝?我蔑視地看著他。

  是,為兩千塊錢我就喝。

  你真賤。

  是,我賤。

  我說,你喝吧,和暗戀你的人喝吧,咱倆完了。

  說出「完了」這兩個字,我心如刀割,好像有什麼利箭在穿透我的心。其實,我只是這麼說而已,不過是一個賭氣,不過是一個遊戲,難道我當真了?為這個遊戲就和陳北方真的完了?

  陳北方痛苦地低下頭。

  葉畫畫罵我,薄荷,你瘋了嗎?你太小心眼了,這樣怎麼能行?酒桌上大家的玩笑可能沒有邊,你不能因為這件小事而否定了陳北方啊。

  你少替他說話。我和瘋狗一樣,見誰咬誰。

  好吧,陳北方說,分吧,你這種瘋狂的性格我也真受不了。不過,分手之前,我想告訴你一句話,關於這兩千塊錢的,你記得前天咱們去王府井玩的時候去逛工藝美術館吧,在哪裡,你看到了一串珍珠項鍊,一直捨不得走,那串項鍊一千六,我當時就恨自己沒錢,當他們說打這個賭給兩千塊錢時,我唯一想到的是,我要用這兩千塊錢,給自己心愛的女孩子買這串珍珠項鍊了。

  我呆了。

  他繼續說,我想,她戴上一定和公主一樣,美若天仙。

  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我撲到他懷裡,哭了起來,鼻涕眼淚流了一大片。

  葉畫畫也哭了。她說,好了好了別鬧了,後半夜了,走吧,回招待所。

  葉畫畫把我們送回招待所,我這才發現,裙子不知什麼時候扯了一個小口子,哎呀,多可惜。我歎息道。

  沒事,我會縫。陳北方忽然說。

  你會縫?

  是啊,陳北方說,小時候我媽給我做衣服,全是我在旁邊縫扣子。

  我開始大笑,到後來我忽然停住,看著陳北方給我縫裙子。燈光下,這個男人,這個會踢足球打排球,會寫詩會朗讀會彈吉他的男人,沒有一個時刻,比現在性感。

  原來一個男人給一個女孩子縫衣服會這樣性感。

  我知道為什麼女孩子偶爾會喜歡那些陰柔之美的男人了,因為他們散發出一種迷離的氣質來,讓人欲罷不能。

  陳北方,我叫他。

  我在這兒。

  陳北方,我再叫。

  他抬起頭,眼光一片迷離。此時,他多麼美,好像希臘神話中的美少年,我說,我想非禮你。

  剛剛爆吵完的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我能聞到他的體香,薄荷味、煙草味、酒精味,還有一種說不清的男人的味道。

  我們四目相對。

  這次,是我主動。

  我送上了自己的唇。

  我們吻得很纏綿,像兩條魚,中間開著一朵又一朵蓮花,魚戲蓮葉間,多麼銷魂。

  輕輕地,我呻吟了一聲,感覺到身體在慢慢變軟、變軟,那些江河在春天的帶領下融化了。一江春水,綿綿無邊,而我像一隻深夜裡的花,絕豔地開著。

  他的手已經在我身上游走。

  遊到那裡,春天就到了那裡。

  薄荷,你真美,他輕輕地說。這樣的聲音,在夏天的北京之夜裡,芬芳得如同一朵夏荷。

  這小小的乳房,多麼像一朵蓮花,我喜歡。

  這修長的腿,多麼像兩支蓮莖,我也喜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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