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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你是為給我買鑽戒和你打架?

  是啊,他們不給錢,只能揍他們!因為這幫傢伙言而無信。

  我摸著他的臉,微微地腫了。他從早晨到現在還沒有吃東西,他打完架就跑到商店給我買戒指,他記得我的生日,要在今天送我一枚戒指。

  這樣就套住了你,別想跑了。

  我想說什麼,卻覺得哽咽著,我想表達,卻覺得無以表達。

  我的小愛人!我心裡叫著他,我一定會對你好,一定會好一輩子。我拉著他的手,走,我們去吃飯吧。

  先在這棵樹下許個願吧。

  好,我說。

  我閉上眼睛,一直念的是:但願人長久,但願人長久。

  睜開眼睛,他正微笑著看著我。

  你許的什麼願?我深情地問他。

  他貼進我耳朵說:我要和你生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子,男孩兒像我,女孩也像我,因為我比你長得好看……

  哇——我揮了一拳過去,他哎一聲,我又抱住他,他趁機摟了我,然後一張熱熱的唇壓下來。

  有人呢,我小聲說。

  不管,讓他們看,陳北方說。

  [半支探戈]

  蘭州的春天好像來得晚。

  黃河解凍了,喜芽喜歡站在黃河邊,看著一江春水東流。雪落黃河時,黃河知道她的難過,春雨落到黃河時,黃河知道她的傷感。

  黃河邊有很多風車,這個城市好像多了一種古樸的味道。她站在風車前,看著對面的山,看著黃河上的橋,還有山上的那些花,櫻花,蘋果花,杏花開了梨花開。花兒在春天努力地開,可喜芽的寂寞是一樣的。

  喜芽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看到林與飛了。

  林與飛和葉婀娜好了以後,他們不再參加同鄉會,同鄉會的溫度漸漸涼下去,林與飛不去了以後,喜芽也不再去了。

  她仍然是胖乎乎的,戴著黑邊眼鏡,永遠的運動衣。薄荷總來電話,不是和陳北方吵了,就是好得不得了,這對沉溺於愛情的小戀人啊,讓她非常羡慕。她多想有這樣一個男友,和他吵和他鬧,可是沒有。她始終是一個人的戰爭,暗戀,說到底不過是一個人的愛情,與他人有什麼關係呢?

  可讓她忘掉又有多難。

  她偶爾去找葉婀娜,去找她,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想遇到林與飛。

  她知道林與飛常常會去找葉婀娜,於是她也常常去。

  偶爾他們會遇到,可是有一次葉婀娜說,喜芽,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喜芽愣了。這句話聽起來,很唐突,又很受傷。很讓人難以接受,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喜芽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每次來,會給葉婀娜帶好看的雜誌,葉婀娜喜歡看《瑞麗》和《時尚》,看那上面的化妝品和服飾,然後努力地打扮自己,為了投其所好,喜芽會買一些過期雜誌給她。

  這樣做,唯一的目的就是看到林與飛。

  有時看得到,有時看不到。

  但就是這偶爾也成了不可能。

  葉婀娜不讓她來找她了。

  為什麼?她小聲問,有不為人知的心酸和難過。

  葉婀娜染著手指甲,粉藍色的,很豔。她的手真好看,喜芽的手不好看,染了會更難看吧,所以,一直素白著。

  葉婀娜吹了吹,那苯的味道就冒了出來。她有些得意地說,林與飛說,怎麼喜芽老來,煩不煩?我想,他是不喜歡你的,所以,以後我們不要見面了。你想,你來了我還要應酬你,他來了應酬他,我沒有那麼多的精力。

  好的,喜芽小聲說。

  這聲音小得好像沒有,好像只有自己能聽到。

  她轉身下樓,下樓之迅速讓她難以想像。結果,她跌了下來,她的腿拐了,可是,她仍然堅持著走到站牌底下,下了車,才知道骨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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