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奇妙糖果屋 | 上頁 下頁 |
八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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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執念。 那是,她問,你到底是赫連峰,還是秋上陌,我又哪裡得罪過你嗎? 他說,唔,那倒沒。 她問,那你為什麼三番兩次害我? 因為……我喜歡你呀。一手支著下巴,他看著她微笑。 …… 天亮了,結界終於消失了。 聞人霜大步闖進思源客棧,看著那一個少女,以一種守護的姿勢,緊緊護著失去意識的聞人白,睡夢中,她毫髮無傷。 重重地他籲了一口氣。彎腰,他抱起她。 "謝謝你,魅虛。」輕輕的,他說。 少女的左腕上,那一隻骨鐲,驟然斷裂開來,化為灰燼。那灰燼漸漸凝聚,幻化成一個清雅俊秀的男子,他一身青衣,做書生打扮,安靜地看著睡夢中的少女。 他伸手,修長的手在陽光下,一片透明。 指尖觸上她的臉頰,只一瞬間,便已經煙消雲散。 聞人霜抬手撫上她的額頭,抹去了她腦海中,關於骨鐲,關於顏平的記憶。 他知道那只魅虛在想什麼。 這是傻丫頭,最不喜歡的,就是欠債。 為了那所謂的債,她可以那樣執拗,她可以穿越那樣漫長的時空,去償還。 所以,那只魅虛,是寧可她忘記他的存在,也不會想讓她在一次背上難以償還的債。 「傻瓜」他說「回家了」 陽光下,聞人霜抱著東方曉,漸漸走遠…… 陽光越來越暖,廢墟之上,聞人白睜開雙眼,疑惑地看了看四周,他皺眉,抬頭按住額角,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一樣。 發生了什麼事? 「去城外的莫離亭,白顏夕在那裡等你。」腦海中,有一個溫柔的聲音。 夕…… 他起身,離開那片廢墟,走向城外。 第六卷 01、消失的指環 深秋的清晨,濃重的霧氣籠罩了A市,連街邊的路燈都無法透出一點光亮來,天地間一片混沌。沿著優遊城商業街往南,在幸福街的盡頭,有一棟洛可哥風格的花園式建築。 那裡,便是錦繡糖果屋。 這樣的大霧天氣裡,明明連一個客人都沒有,可是糖果屋的店門卻大開著。總是聒噪的洛特難得安靜地坐地櫃檯前,看著敞開的大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冰涼的霧氣從門口蔓延到屋子裡,連屋子裡都彌漫著淡淡的霧氣。明亮的燈光在霧氣的掩映下,變得朦朦朧朧。朦朧的燈光仿佛把玻璃櫥窗裡各種牌子、各種口味的糖果都裹了一層神秘的紗衣,透著某種誘人的光澤。 牆角的老式鐘上不知什麼時候添了幾道裂紋,已經停止了擺動。 「在等她?」摩文走下樓,看了一眼坐在櫃檯前的洛特。自從時空之鐘停止擺動之後,他已經在那裡呆呆坐了兩天,仿佛已經化成了一尊雕像,動也沒動過。 一貫玩世不恭的臉上連一絲笑意也無,洛特只是安靜地看著門口,湛藍色的眼睛沉靜如水。 調了兩杯酒,摩文走到櫃檯邊,一杯放在櫃檯上推到洛特面前,一杯執在手中輕輕搖晃著。 「要占卜嗎?」望著杯中微微搖晃著的血色液體,摩文半眯著眼睛,忽然道。 洛特微微側頭,一貫帶笑的唇角壓成一條直線:「不需要。」 「你在怕。」 「怕什麼?」洛特的聲音極淡。 「怕這最後的結局。」 「曉曉說過,知道得太清楚,反而是一種羈絆。她不想知道她的過去未來,她只是東方曉,活在當下的東方曉。」 「在龐貝城的時候,曉曉說要和我比試占卜。」摩文忽然開口。 「她根本不會占卜。」想起她帶著三分狡詐的小伎倆,洛特的表情終於稍稍緩和了些,唇邊甚至帶了一絲淺淺的笑。 「是啊,可是她是為了我和離去龐貝城的,自然知道我們的未來是什麼樣子。」摩文笑著低頭,啜飲著杯中酒,「所以她說,她要和我比試占卜未來。」 湛藍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洛特看向摩文:「你想說什麼?」 「我占卜了她的未來。」摩文的聲音有些淡。 洛特緩緩垂下眼簾,抬起右手,執起櫃檯上的高腳杯。 「也許你是知道的。」摩文看著洛特,忽然道,「……她會消失。」 執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洛特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一股如火的感覺從喉間直竄入冰涼的胃部,焚燒一樣的感覺。 「不愧是你調的『火焚』。」放下酒杯,洛特笑道,湛藍色的眼睛裡卻帶著某種分辨不清的情緒,「那個失憶的魔王呢?」 「聞人霜那只狡猾的狐狸把他惹得發狂,自己卻溜走了,他已經鬧了一整個晚上了。」摩文輕笑起來。 「他沒有把曉曉的房間拆了吧,曉曉回來看到房間變成那樣,大概會被氣瘋的。」 「許久沒有動靜,大概力氣用盡,睡著了。」 洛特聳聳肩,不再開口。 正說著,門口的風鈴忽然「丁當」作響,洛特回頭,便見一襲繡花白袍的聞人霜帶著一身霧氣踏進了糖果屋,他懷中抱著的,正是東方曉。 洛特猛地站起身,身形一閃,已站在聞人霜面前。 「她怎麼了?」看著閉目躺在聞人霜懷中一動不動的東方曉,洛特蹙眉。 「她代白顏夕受了宗教裁判所那幾個老頭的烈火之刑。」聞人霜低頭,看向難得乖乖待在他懷裡的東方曉,「如果不是那只魅虛,估計她現在連渣都不會剩下了。」 洛特的視線落向她的右手。她的右手食指上,那枚幾乎從不離身的玉指環已經消失不見。 欠下的債,終於還清了麼? 洛特低低地歎息。很難想像,這樣柔弱的身軀裡,藏著那樣強大的力量和執拗的靈魂。 「也許時間到了。」坐在櫃檯邊的摩文忽然開口。 聞言,洛特驚了一下,低頭看向東方曉,她緊閉著雙眼,眉心那一朵鳶尾花狀的封印正微微泛著紅,然後逐漸變淡,仿佛有什麼猛獸要從那個封印裡破印而出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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